城門外排隊等著進城的人們,都已經戴上了笠帽。
井九變得不再醒目。
守城士兵從他手裡接過微溼的路引,問道:“從哪兒來?來朝歌城做什麼?
井九說道:“回家。”
……
……
根據上德峰的調查,青山弟子井九的家在朝歌。
事實上,他的家也確實是在朝歌。
時隔二十年,他再次回到朝歌城,感慨要比上次少了很多。
上次在朝歌城迎接他的是一場冬雪,這次迎接他的是一場春雨。
在小山村的時候他學過一句話,春雨貴如油。
對生活在朝歌城裡的人們來說,春雨也像油,把青石板路弄的溼滑無比,惱人至極。
當然,春雨也會引來詩人的很多佳句。
井九對琴棋書畫沒有關心,自然也不會寫詩,但他喜歡春雨。
無論是落在烏篷船上還是屋簷上或是落在笠帽上的春雨。
就像下雪天他會搬進屋裡睡覺卻要把窗子開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活的很詩意的人,只是並不自知。
戴著笠帽行走在朝歌城的街巷裡,他沒有理會那些無處不在的陣法氣息,視線穿過雨絲落在別的地方。
比如屋簷下乞丐的湯碗裡被雨絲蕩起的漣漪。
比如橋下烏蓬船上正在準備船菜的少婦扇著小泥爐的火。
比如巷口跑過一位忘了帶傘的姑娘鬢間全是小珍珠般的雨滴。
巷子深處有個安靜的小院,不遠處能夠看到太常寺的飛簷。
上德峰查得很清楚,井九的祖上曾經服侍過某位前代神皇,那麼他的家就在這裡,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木製的院門已經很老舊,石階兩頭的青苔被雨水打溼,一切都顯得那般安寧。
井九猶豫了會兒才走上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