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河再寬、看似無垠,但只要往前飛,總有一刻會飛到彼岸。
在出劍之前,他便已經做好了準備。
彭郎沒有用萬物一劍對付自家的祖師。
他也不會用萬物一劍,因為知道肯定不如祖師用的好。
他用的也不是承天劍或者別的任何劍法。
他只是在飛劍。
所有的劍意精神、氣魄執念都在這道劍上,都在飛這個字上。
就算下一刻他被祖師用萬物一劍斬成塵埃,那劍還會繼續向前飛,直至飛抵對岸,來到輪椅中的老人身前。
青山祖師堪比神明,唯一的弱點就是他這具蒼老的、快要腐朽的身軀,這是卓如歲觀察了一年多時間的結論。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這個方法。
你讓萬物為劍。
我視滿天劍意為河,以劍為舟渡之。
河裡水勢再如何水,也很難將其間行走的木船打翻,甚至反而會讓它走的更快。
灰色的飛劍在河面緩慢的飛行,不停顫動,真的就像一艘小舟,隨時可能被浪頭吞噬。
但就在距離輪椅還有三步的地方,那艘小舟忽然停了下來。
不是被河裡的巨浪掀翻,而是直接從天空裡落下,落在了忽然乾涸的河床裡。
啪的一聲輕響,那艘小舟摔成數截殘骸,接著變成碎片。
為何會如此?
因為正在上漲的海面忽然下降,向著遠方退去。
那條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河自然消失了。
潮漲潮落自有規律,只與海面上懸著的那輪血月有關。
正在漲潮,為何會忽然退潮?
天地不應如此!
難道祖師居然能夠改變天地法則?
最後的一道浪花,落在已經變成數十截的吞舟劍上,緩緩將其捲入海里。
……
……
卓如歲沉默了會兒,抬起頭來望向對面,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