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埋抬手輕撫自己如瀑般的黑髮,帶著些無趣的意味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又怎麼敢動我呢?就算你與那些破繭者不同,可能有些莫名其妙的勇氣,忽然想要動我,你又怎麼動得了我呢?”
不待井九說話,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說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很沒意思?”
無敵便會寂寞,寂寞便會如雪。
這話聽著有些裝腔作勢,但如果真的一個人站在峰頂多年,確實會有些無聊,或者說孤單。
井九想了想自己這兩世的人生,說道:“還好。”
他不會覺得無聊或者孤單,只是有時候會比較煩,能夠省麻煩的事,他都很歡迎。
沈雲埋流露出一抹有趣的神情,說道:“破繭者都很驕傲,我也見過,但他們都不如你這樣……”
他想了想應該如何形容井九身上的氣質,有些不確定說道:“渾然天成?”
“他們輸過。”井九說道:“我沒有。”
沈雲埋感慨說道:“我知道了,你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氣息不是渾然天成的驕傲,而是天然就能讓人不愉快。”
井九問道:“說完了?”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會讓我再次生出虛無的感覺,為了讓你更認真一些,這樣吧……”
沈雲埋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你輸了,鍾李子、江與夏還有那個花家的小姑娘都會死。”
就在前一刻,他捏著冉寒冬的臉說,如果她父親死了,他就會強姦她。
他當然不想強姦她,就像同樣不屑去殺那個星門女祭司的繼承者。
這些只是他往桌上扔的籌碼。
人生對他來說是一場無趣的遊戲。
井九沒有被這句話激怒。
他的神情還是那樣的平靜,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右手已經舉了起來,向著前方點去。
這個動作看似簡單、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極其可怕,因為太快。
軍部大樓裡有無數人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有無數監控裝置對準著這邊,但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他的出手,沒有一臺監控裝置能夠捕捉到他的動作。
那根修長的手指就像是一道最鋒利的劍,破開數十萬個空氣分子,摩擦出無數極細微的湍流。
那些湍流裡有還沒來得及發出的光芒,看著就像被高溫融化的玻離拉出的線。
只有沈雲埋看清楚了井九的動作,看到那根手指,也只有他來得及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