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與懸鈴宗的修行者再也無法旁觀,紛紛前去救人。
中州派的雲船上,白真人看了白早一眼,淡然說道:“青山不止於此。”
一茅齋的苦船上,布秋霄看了柳十歲一眼,說道:“青山底蘊猶在,不要著急。”
龍尾硯隱於虛空之中,隨時準備出動。
哪怕青山與西海之戰打的如此激烈,異變不斷,他最在乎的依然是太平真人。
最大的那艘青山劍舟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適越!鬥!牛!虛!室!”
鬥牛虛室都是星位。
遠方某艘青山劍舟應該是適越峰的弟子,聞言飛劍齊出,向著天空裡的那幾處星位飛去。
緊接著,那道聲音毫不停頓地喊道:“昔來!奎柳張翼!”
又有百餘道劍光自某艘青山劍舟而來,落在天空裡某個方位之間。
“天光!太微天市!”
“兩忘!角亢三橫!”
“碧湖!輿鬼五星!”
……
……
那道聲音平時都是懶洋洋的,很沒精神,今天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而且語速奇快。
隨著這道聲音,無數道飛劍不再試圖追逐劍鬼童子,而是依言落在天空裡某處,變成一大片凌亂的圖景,其間看不出來任何規律與結構,卻自然給人一種肅穆而永恆的美感,就像是夜晚的星空一般。
青山宗不止修劍法,也修陣法。
他們的陣法便是承天劍法。
無論是威力最大的青山劍陣,還是今天先後出現兩次的劍陣,都是以承天劍法為根基。
南趨感覺到了天地間縱橫不斷的劍意,讓自己的劍鬼瞬移變得困難了很多。
他望向前方那座青山劍舟,蒼白的小臉出現凝重的神情,是誰能夠在如此紛繁複雜的局勢下,能夠如此清晰而又迅速地佈置好相應的陣法?
主持陣法的不是受傷的元騎鯨,也不是廣元真人,而是一名年輕的弟子。
在今天這場波瀾壯觀的戰爭裡,卓如歲再如何天賦過人,也只能扮演不起眼的小角色,坐在甲板上出劍,然後犯困。
直到局勢忽然有變,他才站起身來,觀察了十三息的時間,然後開始佈陣。
他是柳詞的關門弟子,入門便開始閉關,數十年來只學了承天劍法。
他現在的境界可能不夠,但對青山陣法的瞭解以及與生俱來的敏感卻是無人能及。
不要說過南山等同門,即便是墨池與白如鏡這兩位天光峰長老,在這方面都不如他。
井九都承認卓如歲的承天劍比顧清更好,也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