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朝歌城裡有初子、不二、宇宙鋒,還差弗思。”
趙臘月算了算,說道:“那天我會把劍遊於他。”
童顏有些意外,問道:“你真不去朝歌城?”
趙臘月說道:“我回青山殺方景天,他在朝歌殺太平,很合適。”
童顏更是意外,心想青山大會很快便會召開,你現在傷成這樣還要與人動劍?就算你沒有受傷,又如何能夠越境挑戰一位通天大物?而且你還要把弗思劍給顧清,那你準備用什麼?
他知道趙臘月是無法被說服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顧清為何要自己殺太平?”
“我能猜到。”趙臘月面無表情說道:“井九以前說過,選擇這種事情,只要能承受後果,那就無關對錯,這是他自己惹的事,那就自己解決。”
童顏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如果他解決不了呢?”
趙臘月說道:“那他就自殺好了。”
童顏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也不想你去朝歌城,今天來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想法。”
趙臘月微微挑眉,說道:“說。”
童顏不喜歡她挑眉,漠然說道:“我想知道你對青山掌門之位有多大興趣,現在看來你是志在必得,那我就放心了。”
趙臘月有些奇怪,問道:“你在說什麼?”
童顏不解問道:“你不想當掌門,為何要挑戰方景天?”
趙臘月說道:“因為他沒死,青山就不能有新掌門。”
……
……
井九確實沒有死,但他睡了一百零一年,從來沒有醒來的徵兆,與死人有什麼分別?
在很多人看來他已經死了,或者說是個活死人。
如果他始終無法醒來,他的那些弟子們能夠搞定現在面臨的艱難局面嗎?
朝歌城的春天往往伴隨著柳絮,春意越深,柳絮越多,負責打掃庭院的僕婦或者主婦們怨氣便越深重,街頭那些賣吃食的鋪子,對此也是怨聲載道。除此之外,別的倒沒什麼問題,民眾們安靜喜樂地生活著,偶爾還會去城外踏踏青,賞一賞春光。他們並不知道今天天青山宗便會選出新的掌門,朝歌城也會發生一件大事,而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事情,必然會影響到他們——如果他們都死了,春光再美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修道無法走到最後,通天境與無彰境又有什麼區別?五十步與九十九步,只不過是稍遠些罷了,本質都是一樣的。”
顧清規規矩矩坐在榻邊的凳子上,看著沉睡中的師父低聲說道:“師姑與卓如歲都破海巔峰了,我差的越來越遠,信心也越來越不足,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想到去尋求別的道路,道心不寧,繼而發生這麼多事情……我在朝歌城的日子早就超過了百年,想要維持朝堂的局面,想要做些事情,確實不容易,有時候難免會做些違逆本心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我可能改變了很多,變成了一個心機極深的人物,但其實您知道的,我當年就是這樣的人。”
春天已經到了,青山大會要開始了,他要去做事了,在這種時候,他越發需要師父的認同。
只可惜井九還在沉睡,無法給出任何評價,無論支援還是反對。
“不過有件事情您都不知道,我小時候的性情也很跳脫,只不過從小生活在那個幽暗的小院子裡,要看族中長輩的眼色,甚至還要學會討好那些管事的嬤嬤,到兩忘峰後更是緊張,所以才會活的越來越謹小慎微,直到去了神末峰後才真正放鬆下來,但想著您對我寄予厚望,我總不能像師弟、卓如歲他們那樣胡鬧,於是刻意的拘著性子。”
顧清猶豫了會兒,看著窗外無人,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井九的臉,然後開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