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威廉二世心裡也有了數,那就是發動戰爭的風險遠高於不發動戰爭。
威廉二世問道:“可是現在我們如果停止戰爭,和俄國人妥協,恐怕也不會讓國人感覺滿意。”
畢竟,站在如今德國民眾的角度來看,帝國在東歐的失利,也是很難接受的。
赫爾曼則說道:“不必理會這種聲音的存在,事實上真正支援戰爭的反而是那些軍工利益集團,或者是一戰中的獲利者,但他們只是極少數的存在。”
“至於一些普通民眾的反對,更是不值一提,相對於經歷過世界大戰,渴望和平的普通人,他們也只是少數,用俄國的說法就是‘少數派’。”
“他們的聲音看起來聲勢浩大,實際上只是絕大多數人並不熱衷於發表言論,畢竟絕大部分人都忙於生計,根本沒有閒心上躥下跳。”
“我們也不應該被這種聲音困擾,從而產生錯覺,在世界大戰前,我們就是受到了民間輿論的誤導,如果當時能夠多做些準備的話,也不至於因為倉促發動戰爭,而陷入困境。”
在世界大戰前,整個德國的輿論氛圍可以用目中無人來形容,好像德國隨便一出手,整個歐洲就會匍匐在德國的腳下。
而事實上的結果卻是,德國確實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因為國土,資源,糧食,人力等等上限的不足,而無法支援長期大規模戰爭的進行。
赫爾曼作為親身經歷者,也算吃一塹,長一智,在戰後的覆盤中,他認為自己當初確實過於不理性。
當然,赫爾曼的說法也得到了威廉二世的認同,威廉二世本人在經歷過世界大戰的毒打後,也變得比之前更加成熟,或者說謹慎起來,一戰極大消耗了他的精氣神。
就像現在俄國對東歐的攻勢,放在過去,威廉二世早就一意孤行發動對俄國的戰爭了。
赫爾曼接著說道:“現在德國需要休養生息,而且總結過去幾十年的世界形勢,我們也能得出結論,德國本身就處在高速發展階段,我們的人口,經濟,工業活力,遠高於英國和法國。”
“哪怕不發動戰爭,英國和法國也會日益沒落,而對於俄國,俄國確實是帝國的心腹大患,但是當前俄國民眾在工黨的蠱惑下,表現出了比沙俄時代更強的韌性。”
“工黨這種理想主義確實凝聚了俄國的民意,但是,對於這種政治模式,終究只能在早期發揮作用,我們應該從經濟和外交領域下手。”
“讓俄國陷入經濟封鎖的困境之中,只要經濟發展陷入困局,那俄國這種理想主義政府,勢必會因為麵包和牛奶的現實問題,而陷入自我消耗之中。”
根據赫爾曼的說法,俄國工黨就像一個涉世未深青年人,抱有對未來的憧憬和激情,但隨著時間推移,面對現實社會的毒打,終究會落入生活的蠅營狗苟,最終精神內耗,甚至自我崩潰瓦解。
當然,威廉二世並不這麼看,他說道:“誰在乎俄國工黨的未來會怎麼樣?而是俄國工黨對俄國命運的影響,在俄國工黨領導下,他是否對俄國的國力有增效作用,從而影響到未來帝國對歐洲的戰略。”
威廉二世的話也很有道理,俄國工黨不代表俄國,他擔憂的是俄國的變化,就像農奴制時代的俄國,如果不進行改革,也就無法進步,那就是德國和整個歐洲的“好”朋友。
而俄國工黨這種愣頭青,顯然和沙俄政府不一樣,威廉二世擔心他們的一些政策使得俄國國力大增。
赫爾曼說道:“所以陛下,我剛才就說了要對俄國進行全面的經濟封鎖,以及各個領域的制裁,來限制俄國的發展。”
“而這需要世界其他國家和我們的合作,畢竟俄國工黨不僅是德國的威脅,同樣是世界的威脅。”
“就像這次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地區,俄國人的軍事能力依舊拉胯,但他們的思想極度危險,而思想的傳播是不分地域和國家的。”
“這種危險思想武器能夠跨過德國,影響到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和地區,所以反工黨是全世界各國的共同責任。”
“而且,我們早就對其他國家的消極怠工感覺不滿了,我們德國處在對抗俄國的一線,他們卻在背後幸災樂禍,應該想辦法讓他們也出工出力。”
“關於國聯的問題,我們應該也可以和英國達成妥協,但是國聯必須把打擊俄國和世界各國工黨作為必要的政治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