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梅恩子爵望著眼前的展開,確定自己應該是在什麼地方確實看到過這類似一幕,那是自己在任何時候回憶起來,都只剩下戰慄和敬佩的那一幕。
那是發生在戰神祭上的河谷之戰!那個在銀河帝國的年輕貴族精英們組成的陣營中如入無人之境的身影,到現在都會是星界騎士團的噩夢。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沙梅恩的心中填滿了悔恨的情緒。他其實知道,當初在戰神祭的時候,對那個大敵,自己在硬實力方面其實是佔有一定優勢的。
其實,在那場河谷之戰發生之後,我就應該放下一切,去和他一決生死的。
可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和命運捉弄,也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膽怯,本該在戰神祭時就應該發生的決鬥,卻並沒有發生。
可現在,也就才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年時間,對方便已經將自己遠遠甩到了身後,甩開了一個境界。
所以,這難道就會像是薩督蘭老師被蘭九峰壓了一輩子似的,我也會遇到怎麼都逾越不了的高峰嗎?
明明這一場決定生死和命運的大戰,在兩年前就應該發生了,卻因為我的膽怯,將它推遲到了兩年之後。所以,便一定會付出更大的代價。這就是命運嗎?
他覺得自己身處命運的無力感中無法自拔,而屬於他的危機時刻,也降臨了。
沙梅恩子爵明明已經做好了全身心的應戰準備,卻依舊猝不及防。
他分明地感覺到,這個可怖的敵人已經從星界騎士的能量圈中脫身了。他的動作依舊閒庭信步,卻帶著更濃密的血腥味向自己接近。在他的靈覺感應中,湧過來的不是一個影子,而是一團如同吞噬萬物的星際暴風。
他感受不到敵人的力量極限,只知道,在風暴之下,是更可怖的深淵似的。
沙梅恩一瞬間將自己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到了一點,憑藉直感向對方轟出來了一擊。這是來自星界騎士團的“必中祝福之劍”,是真正的規則攻擊,無論是對人、對靈體、對更莫可名狀的敵手,都必然可以命中。
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確實破開了對方的防禦,讓全部的衝擊力地轟入對方的體內。
可是,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衝著深淵揮拳似的,毫無意義。
“嘖,真是便宜你了。沙老弟,至少在求生意志上,你讓哥哥我刮目相看啊!”餘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似乎是真心誇獎自己。
緊接著,子爵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疼得他差點失去意識了,但千錘百煉的訓練成功卻讓他的身軀自己動了起來。靈能自動注入到了身軀之內,鎖住傷口,形成防護。
他的軀體一瞬間也進入沒有實體的能量狀態,拉開了和敵人劍鋒的距離。…。。
等到沙梅恩意識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重新恢復了實體,可傷口卻依然存在著。他赫然發現,掌握著光矛的右臂,已經被齊腕地斬去了。
不過,讓他自己都感到震驚的是,除了生理上的痛苦之外,他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和驚愕,更多的反而是慶幸。
我剛才的最後一擊,確實打中他了,也成功偏移了他的攻擊。沙梅恩做出瞭如此判斷。若非如此,剛才那一擊怕是就要砍下我的腦袋了吧?
可是,這傢伙真的受傷了嗎?
在沙梅恩的盤算中,黑暗消散了。他感受到了更直接的煙火、血腥和空氣的流動,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主物質世界了。他掃視了一下週圍,確定自己就是在自然紋章號上的某個艙室中,自己就是在這裡,帶著戰友圍攻餘連的。
可現在,三名參與圍攻的老騎士,全部身首異處了。
年輕的星界騎士悲愴地看了看周圍的屍骸,除了三位老騎士之外,那四位靈能者也三死一傷。唯一還活著的,便是本艦的保安主任邁爾赫上校,可他的雙膝已經被切斷,上半身包裹在半截紋章機中,倚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被熊孩子摧殘的布娃娃,大約就是如此了吧。
好在,樣子雖然悽慘,但至少還活著。這便是此戰之後,唯一的好訊息。
可是,重要的問題卻並不在這裡,而是在於他處,餘連和蓋蕊貝安公爵,還有那個虛境領主的餘燼,都已經完全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