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闆八面玲瓏,慣會說話,有他居中,三人談笑風生,很快就熟絡起來。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陶老闆談及他月前從香港進了批貨,貨船被日軍巡查扣押,可謂是賠了個血本無歸。
陶老闆一陣長吁短嘆,對日本人的卑劣行徑更是一陣咒罵。
“好了,貨沒了,就沒了,人沒事就好。”宋甫國嘆口氣勸說,“國事艱難,日寇侵我國土,殺我同胞,我等百姓除了躲遠點,自嘆倒黴,還能怎麼樣?”
“我就是感覺窩囊,我堂堂中華,被小日本欺負成什麼樣了。”陶老闆悶了口酒。
程千帆心中一動,他知道,戲肉來了。
“程巡官在巡捕房做事情,眼界開闊,小陶你對推崇備至。”宋甫國起身給程千帆添了杯酒,“今日上海之局勢,程巡官怎麼看?”
程千帆客氣的接過酒壺,給宋甫國也倒了杯酒,才坐下來說道,“一二八戰後,國軍悲憤撤離,作為國府經濟中心的上海,我們自己的國土,竟不允許駐軍,真乃奇恥大辱。”
陶老闆臉色一變,就要說什麼,被宋甫國一個隱蔽的眼神制止了。
“是啊,堂堂國府,竟如此窩囊。”宋甫國嘆息、憤慨說道。
“宋先生此言差矣。”程千帆搖搖頭,“千帆並無埋怨政府之心,只是憤慨日寇狼子野心,國事維艱,地方勢力各懷心思,不思齊心協力,共克時艱,才給日人可乘之機,倘若我中華上下一心,豈有日寇逞威之機。”
“程巡官指的是紅黨?”宋甫國微微一笑,說。
“紅fei?”程千帆哼了一聲,“若非匪患不斷,國軍羈絆於此,怎會有大片國土淪喪?”
說著,程千帆猛地飲下杯中酒,慨然道,“匪患不淨,張漢生無能,堂堂中華竟被倭寇凌辱!”
聞聽此言,宋甫國心中大喜,早聞此人在巡捕房對待紅黨態度惡劣,果真如此。
“程巡官慎言。”宋甫國表情嚴肅,“張將軍乃我國軍高階將領,我等向來尊重,還請程巡官莫讓我等為難。”
“備受尊重?”程千帆冷笑,隨即露出猶疑之色,看著對面兩人,臉色一變,“宋先生,你,你——。”
說話間,他騰身而起,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方,咬牙質問,“宋先生,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