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責成我外交部,已經於今天上午正式向日本方面,對此事進行嚴正交涉,要求日本方面即刻給予答覆。”楚銘宇說道。
“日本人毫無誠信可言,他們就是這般對待友邦國家的?”程千帆表情憤慨,說道,“楚叔叔,日本方面作何答覆?”
“汪先生親自與影佐禎昭進行了通話。”楚銘宇說道,“影佐對此表示震驚,他的意思是,他對此事確實有所耳聞,不過,他所瞭解的情況是,此係日本方面為了瓦解重慶抵抗意志之策略化誘降,並不會損害我方利益,並且重申日本政府對汪先生,對新政權的支援立場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他看了程千帆一眼,看到程千帆欲言又止,皺眉說道,“有什麼就說。”
“此乃國家大事,侄兒年輕愚鈍,考慮問題恐多有不周。”程千帆說道。
“讓你說,你就說。”楚銘宇說道,“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
“侄兒只是覺得,這種事不是聽他們說什麼,重要的是看日本人的行動。”程千帆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仔細想了想,這才表情鄭重說道。
楚銘宇喝了口茶水,示意程千帆繼續說。
“日本方面遲遲不願公開承認我新政權,只此一點就說不過去。”程千帆說道,“在此背景下,我方獲悉日本方面與重慶之秘密接觸,日本方面若如實質性行動,只憑口頭上的解釋,實在是難有說服力,難以令我們放心。”
“不錯,你雖年輕,還是很清醒的。”楚銘宇微微頷首,“總比一些人稀裡糊塗的,一味相信日方之承諾要好。”
聽聞楚銘宇此言,程千帆識趣的閉上嘴巴。
“好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無妨。”楚銘宇說道,“有些人腦子拎不清,竟然相信日方之說法,認為日方對重慶的秘密接觸和誘降,只是為了動搖重慶內部,這反而會促使重慶內部一些人傾向於我們,這是好事。”
說著,楚銘宇冷哼一聲,“簡直愚不可及。”
程千帆自然不會沒腦子去詢問是何人這般說,他口觀鼻鼻觀心,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促成日本方面對我新政權之承認。”楚銘宇對程千帆說道。
“楚叔叔所言極是,只要日本方面公開承認我們,而常凱申這個人,他是不會甘心居於汪先生之後的,所謂的日常談判自然就不攻自破。”程千帆點點頭說道。
他皺著眉頭,“只不過,侄兒聽了楚叔叔講了這些情況,我的感覺是,在日本人沒有放棄對重慶之誘降的幻想之前,日本人恐怕很難在承認我新政權一事上踏出實質性的一步。”
“因為日本人也很清楚,一旦公開承認汪先生,常凱申必然會立刻中止與日方的談判。”程千帆說道。
……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都是曉得的。”楚銘宇有些煩躁說道,他看著程千帆,“你今天下午再去見今村兵太郎。”
“是。”程千帆點點頭,“楚叔叔,我見了今村兵太郎,該說什麼?事已至此,恐怕禮節性的交流是很難有什麼收穫的了。”
“你就直接與今村兵太郎攤牌,唔,是坦承交流。”楚銘宇說道,“讓今村兵太郎明白我方已經知曉日方在香港與重慶方面的接觸,我倒要看看今村兵太郎會如何回應。”
他看著程千帆,“記住了,此係私下裡交流,有些話不妨說的直白一點,也可試探日方的態度。”
“侄兒明白了。”程千帆正色點點頭。
……
離開汪偽政權外交部部長辦公室,程千帆下樓梯離開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
“吳局長?”程千帆先是一愣,然後忙笑著打招呼。
“程總?”吳山嶽看到程千帆,也是熱情回應,“程總何時來南京的?”
“楚叔叔說我在上海太安逸了,讓我來南京幫忙跑跑腿。”程千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