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與川田篤人說話的時候,坂本良野並沒有插話,而是饒有興趣的在一旁安靜聆聽。
聽出來宮崎君和篤人少爺談完了公事,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時間,這才開口說道,“平重陽一太失禮了,竟然遲到了這麼久。”
他冷哼一聲,“這個傢伙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喜歡不起來啊。”
也就在這時候,屏門被拉開了。
“坂本君,你還是改不了背後非議他人的惡習啊。”平重陽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背後議論他人,卻是被人當場揪住,坂本良野也是有些尷尬,不過,他抬頭看到平重陽一那高傲的表情,不禁冷笑一聲,“我的為人,秉性,熟悉我的朋友自然知道,不是平重君一句話就可以汙衊的。”
眼見得坂本良野和平重陽一爭吵起來,小野寺昌吾也是頭大如鬥。
“平重中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小野寺昌吾說道。
“不必了。”平重陽一擺擺手,“巡捕房的程桑,我在總領事館已經見過了,那麼,這位一定是川田少佐了。”
說著,平重陽一中佐主動向川田篤人伸手示好。
“川田少佐。”平重陽一主動致歉,“因為臨時有公務纏身,故而遲到了,實在是太失禮了。”
“無妨。”川田篤人微笑點頭,“崗村閣下來滬,平重君必然百事纏身,可以理解。”
……
平重陽一這個‘外賓’的到來,再加上坂本良野真的和此人互相看不順眼,反倒是使得現場的氣氛活潑不足。
程千帆朝著小野寺昌吾使了個眼色。
小野寺昌吾點點頭,他拍了拍手。
早就‘隨時待命’的藝伎立刻推開屏門進來。
川田篤人和平重陽一分別挑了一個藝伎,然後程千帆就直接點了一個藝伎塞給了坂本良野,然後他自己一把摟過一個藝伎,在藝伎吃吃笑聲中,在抹了粉的勃頸上深深吸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藝伎不依的輕輕打了程千帆一下,然後就被‘逼迫著’嘴對嘴喂酒。
川田篤人哈哈大笑,撫掌對正看向宮崎健太郎的平重陽一說道,“程桑是坦蕩君子,平素最愛金錢美人,從不遮掩。”
“看得出來。”平重陽一微微頷首。
他的內心是頗為驚訝的,他本對於這個法租界巡捕房的支那警官頗為鄙薄的,哪怕此前在今村兵太郎那裡見到此人,知道這個人似乎頗得今村兵太郎的重視,但是,平重陽一對於程千帆依然不屑一顧,一個支那人而已,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此時此刻,平重陽一知道自己錯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評價這位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副總巡長了。
他與程千帆此前相見,是在今村兵太郎的辦公室,今村兵太郎是高階外交官,本就有維持帝國與各方關係的使命,因而平重陽一即便是聽得今村兵太郎對程千帆的重視,也更多的是將之視為是一種公式化的誇讚。
不過,現在這次晚宴,此乃私宴。
私宴是最能夠體現很多細節上的資訊的。
程千帆這個中國人能夠出現在這裡,這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最起碼,程千帆是獲得了小野寺昌吾的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