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蘇俄學習時候學到的辦法,人在被矇住眼睛、看不見以後,會下意識的心慌,不知所措,而對於被捕者來說,尤其是已經心有投降之意的被捕者來說,這會增加對方‘老老實實’的心理壓力和心理暗示。
“陳老弟,得罪了。”蘇晨德道歉說道。
陳明初苦笑一聲,“蘇兄這是不相信陳某啊。”
蘇晨德正待解釋,便聽到陳明初說道,“罷了,蘇兄現在有什麼可以問了,弟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來一支菸。”陳明初晃了晃被矇住雙眼的腦袋,似是有些不自在,又舉起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摸了摸鼻子。
……
蘇晨德滿足了他的要求。
“現在思來,剛才陳某說錯話了,不過,卻也並非有意欺瞞蘇兄。”陳明初吸了口香菸,說道。
“噢?”蘇晨德喉嚨裡發出聲音。
“確切的說,我的身份是軍統原上海區書記。”陳明初說道,“再次自我介紹下,陳明初,軍統皖北站書記。”
蘇晨德面不改色,並未有生氣,相反還有兩分欣喜,他眼神中閃爍一抹異色,問道,“看來陳老弟在那邊並不如意啊。”
上海是淪陷區。
皖北也是淪陷區。
同樣是淪陷區,上海的生活條件要比皖北好多了,而且真要說起來,皖北那邊也不見得比上海要安全。
“戴春風不顧我染病在身,再三來電催促我去皖北赴任。”陳明初說道。
蘇晨德看了陳明初一眼,根據他從那個叫翠玉的舞女那裡打聽到的情況,最近這一個多月,陳明初幾乎是將楊桃包下了,有時候甚至還會讓楊桃帶了姐妹一起,可謂是夜夜笙歌,這是染病在身?
“傾軋無度,陳老弟這等人才都不能倖免。”蘇晨德感慨說道。
他隱約猜到了其中原委了,關於軍統上海站內部王鉄沐同鄭利君的傾軋鬥爭,中統蘇滬區這邊也是有所耳聞的。
現在看來,陳明初應該是王鉄沐的人,王鉄沐輸給了有戴春風一力支援的鄭利君,陳明初自然也難逃清洗。
陳明初鼻腔噴出一道煙氣,“他戴羽穠無情,休怪我陳明初無義了。”
他扭頭‘看向’蘇晨德,面露得意之色,“上海區的組織地址,人員名單都在我的腦子裡,可送與蘇兄一場富貴。”
“老弟說錯了,是你我兄弟的一場富貴。”蘇晨德哈哈大笑,說道。
……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院子裡停了三輛篷布軍卡。
李萃群人還沒到,已經透過電話下令整個七十六號全面戒嚴,許進不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