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確且直接:王鉄沐是否會反正,那都是未知之數,以未知之數來衡量前線弟兄浴血奮戰,就沒有這樣的說法。
戴春風知道,齊伍這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
正如陳明初那般,王鉄沐這等曾經貪生怕死投敵之輩,果真會有那份膽量去謀刺汪填海?
「擬電。」戴春風沉吟片刻,對齊伍說道,「去電陳功書,就說——」
「就說,上海特情處乃奉命鋤女幹,且並不知曉你部與陳明初接觸之事,不知者不怪。」
「是。」齊伍點點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敲響。
齊伍從毛瞬的手中接過密電文,只是看了一眼暗記,神情微動,他揮了揮手示意毛瞬出去後,轉頭看向戴春風,「‘青鳥"急電。」
戴春風頗為驚訝,他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收到的電報,然後心中難免擔憂,這又來了一封電報,這是出事了?
齊伍很快將電報譯出。
電報不長,只是緊急上報了一件事:
王鉄沐為自證清白,言說手中還掌握了一份軍統機密,要向日本人告舉。
「厚顏無恥!」
「甘心做賊!」
「此乃自絕於國人,自絕於黨國!」
戴春風怒不可遏。
他自然看得明白,王鉄沐對日本人一直瞞著這一起軍統機密,並非是此人良心未泯,要知道因為王鉄沐的出賣,直接或者間接帶來的結果是,上海、北平、天津都是一片腥風血雨,近百名軍統大好男兒被捕,其中便有天津站站長車徹這樣的軍中翹楚。
王鉄沐之所以隱藏此‘軍統機密",實際上便是存著作為籌碼,隨時拿來用的心思。
正如此次,他便打算以此來作為籌碼從日本人那裡買命!
「告訴‘青鳥",想辦法暗中操弄,爭取利用七十六號亦或是日本人除掉王鉄沐——」戴春風說道。
說著,他忽而停頓,「此次兆豐總會的行動,‘青鳥"親自出手了。」
「是。」齊伍點點頭,「電報上好似是說,因為形勢緊迫,來不及召集人手,他不得不親自出手了。」
「那算了,告訴‘青鳥",王鉄沐之事,他可以暗中使力,或可利用敵人內部矛盾,然則切不可操弄過急,一切以保護自身為要。」戴春風說道。
既然程千帆親自參與行動了,正所謂雁過留聲,踏雪有痕,本就需要小心為妙,更不可再繼續摻和進此事,以免引來過多懷疑。
「是。」齊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