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奇怪。”程千帆輕笑一聲,“南京的支那人被帝國殺的人頭滾滾,連普通的支那人都很少見了,竟然還有紅黨活著?”
“應該是後來到南京的。”荒木播磨說道,“好了,宮崎君,南京那邊的情況不需要我們操心,現在的問題是,你的人將這位‘丙先生’以及柳谷研一等人一起抓去了巡捕房。”
“課長,不是我推卸責任,此事實在是不能怪我。”程千帆看向三本次郎,“那個,嗯,‘丙先生’,他撞壞了花旗國女人的相機,還指認我們的人是姜騾子的人,說是我們的人威脅他去故意碰瓷珍妮.艾麗佛,然後趁機找機會綁票。”
他搖搖頭,“此事涉及花旗國女人,且這個女人認識公共租界的凱文.雷德爾,又和姜騾子有關,眾目睽睽之下,我根本別無選擇。”
“你做得對,我並未有責難之意。”三本次郎搖搖頭,“我已經請清水君出面,要求法租界放人,不過法國人拒絕了。”
“課長為何如此著急透過外交渠道?”程千帆露出不解之色,“如此就難辦了,這件事如果沒有通達高層的話,我這邊倒是可以暗中操作一番,現在這樣子,我即便是有心悄悄放人也做不到了。”
他的表情中還有一絲埋怨之色。
三本次郎心中冷哼一聲,宮崎這個傢伙假扮程千帆倒是有滋有味,這是確實是把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當成他的地盤了。
“這個我來解釋。”荒木播磨說道,“‘丙先生’寧願被巡捕抓走,實際上是給自己留了被營救的機會。”
“荒木君是說金克木?”程千帆思忖說道。
“是的。”荒木播磨點點頭,“課長此舉,等於是直接斷絕了紅黨試圖透過金克木營救‘丙先生’的可能性。”
他看著宮崎健太郎,“而我們這邊有你在巡捕房,即便是‘丙先生’暫時不會被引渡給我們,你這邊也可以直接審訊。”
荒木播磨表情嚴肅,“宮崎君,我們需要口供,要儘快撬開‘丙先生’的嘴巴。”
“我盡力。”程千帆點點頭,“這些紅黨多是硬骨頭,要在短時間內讓他們開口並不容易。”
他看向三本次郎,“而且有金克木在,巡捕房我並不能真的為所欲為。”
“而且——”他表情嚴肅說道,“‘丙先生’的價值在於迅速、秘密抓捕,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子,紅黨那邊顯然也會做好準備,他們應該已經與‘丙先生’進行切割,將與其有聯絡之人都進行轉移。”
三本次郎和荒木播磨都是點點頭,他們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可以這麼說,沒有第一時間成功秘密逮捕‘丙先生’,此人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審訊‘丙先生’要抓緊。”三本次郎說道,“另外,儘快釋放柳谷研一等人。”
“哈依。”程千帆恭敬說道,“我會與政治處溝通。”
他看著三本次郎,“最起碼有我在,柳谷等人不會受到苛待。”
三本次郎點點頭,他看向荒木播磨,“荒木,這件事交給你來負責,具體細節你和宮崎去溝通。”
“哈依。”
“哈依。”
兩人立正敬禮,看到三本次郎擺擺手,都是畢恭畢敬的退下。
“你在想什麼?”三本次郎問千北原司。
千北原司從裡間出來後,眉頭皺起,陷入思考之中。
“荒木說‘丙先生’是紅黨,線索是從南京追溯過來的。”千北原司說道,“這個時候宮崎健太郎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他方才一直在裡間透過一個秘密觀察孔觀察外面,尤其是注意宮崎健太郎的表情,整個談話過程中,宮崎健太郎的言語表情都並無問題,除了他剛剛提及的那時刻。
“除了這個,可有其他問題?”三本次郎問道。
千北原司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