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從張萍的手中接過電文,看了張萍一眼。
張萍則自覺的離開,她去了臥室。
程千帆很快將電文譯出。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然後隨手將電文遞給了趙樞理。
“我服從組織決定。”趙樞理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道。
總部有令,‘算盤’同志啟用第二代號‘蟬蛹’,其組織關係轉入江蘇省委,由江蘇省委的易軍同志直接領導。
電報中特別提及,‘算盤’同志雖然轉入江蘇省委,不過他的組織關係並不會完全與法租界特別黨支部隔斷。
‘蟬蛹’同志將成為江蘇省委與法租界特別黨支部之間進行聯絡的特別交通員。
“不愧是‘農夫’同志。”程千帆略一思索,讚歎說道。
‘算盤’這個代號並未凍結亦或是取締。
在法租界特別黨支部,依然有‘算盤’這位同志。
而在江蘇省委那邊,則是隻有‘蟬蛹’同志。
這實際上也是對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一重保護。
“這位易軍同志,程書記可瞭解?”趙樞理問道。
“不瞭解。”程千帆搖搖頭,“只知道是一位忠於革命的經驗豐富的領導同志。”
他的腦海中則是浮現出一個畫面,那還是同文學院的時候,易軍同志是學院的老師,溫文爾雅,很有人格魅力,頗受學生的喜歡,便是一些日本學生也對易軍同志非常尊敬和喜歡。
趙樞理便知道自己唐突了,事實上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這個問題不該問。
他苦笑一聲,“是我失言。”
程千帆也笑了笑,他是瞭解趙探長的,能夠在巡捕房潛伏這麼多年,並且瞞過他的耳目,趙探長豈是易與之輩,之所以會言語失當,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革命友誼深厚,這會令‘算盤同志’下意識放鬆。
“總部和‘農夫’同志的這個安排,從上海的地下工作和抗戰大局來講,是有益的。”程千帆說道。
“我同意。”趙樞理點點頭,“‘蒲公英’同志撤離上海後,我們同江蘇省委和上海市委之間的聯絡,就僅僅只能透過死信箱,實際上這種溝通是不暢通的。”
“緊急情況下,無論是我們聯絡江蘇省委,還是江蘇省委乃至是華中局來聯絡我們,都無法做到及時有效。”程千帆點點頭,說道。
他看著趙樞理,“不過,有一點也要格外注意。”
“我們的法租界特別黨支部,有一點是做得不錯的,那就是安全。”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到了江蘇省委那邊,一切多加小心。”
無論是他還是老黃,亦或是路大章同志,或者是趙探長、張萍同志,大家都是經驗豐富,能夠在敵人內部、敵人眼皮子底下潛伏多年的‘老同志’,無論是國黨反動派白色恐怖最嚴重的時候,還是現在日寇鐵蹄下,大家都安然無恙,這足以說明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優秀。
而江蘇省委那邊則不然,從‘黎明’背叛革命那個時候開始,江蘇省委就一直處於遭遇重創、重建、被摧毀、再重建的週而復始的殘酷鬥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