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開槍的?”四叔氣極,“誰叫你開槍的,我早說了,殺這人不是個事,重要的是咱爺倆怎麼跑。”
說著,四叔氣的狠狠地瞪了水生一眼,顧不得繼續訓斥侄子,他果斷說道,“快!撤退!這地方不能呆了!”
水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將長槍背在身上,就要去裡間收拾包裹行李。
“收拾個鳥!”四叔直接拿起地上的公文包,“跟我走!”
然後他看到侄子拿起麻袋,就要包裹長槍,氣的罵道,“長槍不要了,帶上鏡面匣子,快走!”
“這槍……”水生有些猶豫,這把中正式步槍是他花了五個大洋從國軍潰兵手裡淘換來的,喜歡的不得了。
“不要了。”四叔無比嚴肅說道,“走呀!”
兩人急匆匆下了樓,沒有走前門門面,而是開啟了後門,沿著後門的小路逃竄。
“個混蛋玩意,為什麼開槍!”四叔腳步很快,依舊憤憤無法理解自家侄子為何會做出這麼魯莽的行為。
水生跟著他做這刀口舔血的活計有兩年了,槍法精準,人還很機靈,就像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從沒有出過紕漏,這次是怎麼了?
“四叔,那人傻啦吧唧站著,就顯得他蠢了,我實在是忍不住。”水生有些委屈巴拉說道。
之前他覺得目標是日本人,且看起來似乎頗有來頭,認為對方給了五根小黃魚定金和四根大黃魚的尾款有點少。
不過,現在水生覺得僱主人不錯,這買賣賺了,這麼蠢笨的目標,實在是難得一遇。
……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開口沒?”蘇晨德面色陰沉問道。
他掃了一眼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全林,冷哼一聲。
“沒。”用刑的特工搖搖頭,“廳長,這小子比茅坑的石頭還臭硬,腿骨都被一塊塊敲碎了,還是沒用。”
蘇晨德有些驚訝,他確實是沒想到這全林竟然如此有種。
“廳長,這要是還在那邊,屬下都有一種在審紅黨的感覺。”特工說道。
蘇晨德嘖了一聲,還真有點這種感覺呢。
這個全林,是個鬥爭經驗嚴重匱乏的年輕人,卻又有著一副硬骨頭,這很像是他經手審訊的那些被紅黨‘蠱惑’的年輕人。
“廳長,這人會不會是紅黨?”特工問道。
蘇晨德皺眉,他明白這個手下的意思,這是懷疑全林是紅黨安排打入軍統上海特情組內部之人。
不過,蘇晨德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