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問題就是,為什麼要殺死錢元旭和魯本善。”童學詠說道。
“說來聽聽。”丁目屯立刻說道。
“錢元旭和魯本善都已經投誠,主任也看過此二人的口供,兩人都交代出雞鳴寺有新四軍秘密交通點的重要情況。”童學詠說道,“按理說,錢元旭和魯本善該說都說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這兩個人被紅黨視為該殺的叛徒,但是,為了這麼兩個已經什麼都交代之人,犧牲卞林這麼一個成功潛伏在我特工總部內部的地下黨,這值不值得?”
“是啊,你說的對,這問題問得好啊。”丁目屯微微頷首,“值不值得!這是個好問題啊。”
這也正是他一直覺得無法理解之處,紅黨對於叛徒無比痛恨,恨不得即刻手刃,此種態度他是知道的,但是,對於兩個已經什麼都招供的叛徒,就犧牲了一位成功潛伏在特工總部行動隊的地下黨,這值不值得?
答案是不值得的,最起碼在丁目屯看來是如此。
既然不值得,那麼,卞林為何還要這般做?
答案很簡單:
卞林認為值得!
他傾向於認為除掉錢元旭和魯本善的行動,乃是卞林在緊急情況下的自主行動,簡而言之,此次行動乃是卞林自發決定的,並未受到來自於紅黨所謂組織上的命令。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會令卞林認為即使是自我犧牲也要除掉錢元旭和魯本善呢?
答案就是——
“你認為錢元旭和魯本善是否已經完全招供?”丁目屯問童學詠,“或者說,有沒有可能即便是錢元旭和魯本善確實是什麼都招了,但是,卞林卻覺得這兩人還有更大的秘密沒有開口,所以卞林選擇了果斷滅口。”
“主任的意思是……”童學詠露出驚歎之色,他思索,然後眼中一亮,“主任是懷疑卞林掌握了一個更高階別的機密,而他認為錢元旭或者是魯本善也知道此機密,只是這兩個人暫時沒有開口,而出於保護這個機密的目的,卞林只能倉促出手,即便是犧牲他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你認為錢元旭和魯本善還掌握更大機密,卻選擇暫時未開口的可能性有多大?”丁目屯問童學詠。
“屬下無法回答。”童學詠苦笑一聲,說道,“屬下明白主任的意思,要是能弄清楚這一點,那便簡單很多,若不然,這件事就非常複雜了。”
……
丁目屯點點頭,眉頭緊鎖。
正如童學詠所說,很複雜。
如果錢元旭和魯本善確實是什麼都已經招供了,並未有什麼隱瞞,那麼,這說明此乃卞林誤判,如此則意味著卞林在紅黨、新四軍的機密等級要在錢元旭、魯本善之上。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麼原因會令卞林作出誤判,其人竟然會認為錢元旭和魯本善還掌握有一個重要機密的?
如果錢元旭和魯本善確實是有更大,更重要的機密沒有開口,那麼這又分成兩種情況。
其一,此二人故意透露一些他們認為沒那麼重要的情況,乃是為了掩護這個更加重要的情報。
其二,此二人出於某種考慮,這是待價而沽,先投誠,交代出一個新四軍交通點以取得初步信任,然後再打算將此更重要的情報賣一個好價錢。
丁目屯皺眉思索,似乎每一種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查卞林和錢元旭以及魯本善之間的社會關係。”丁目屯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