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元鞠已經血肉模糊。
猶如一條被捅破、放了氣的輪胎那樣掛在刑架上面,看起來似乎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招了些什麼?”湯炆烙闊步進來,開口問道,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審訊筆錄看。
“就這?”他揚了揚手中的口供筆錄,面色不善,“這些鬼話你們也信?”
“組長,這傢伙一口咬定是警察局的秘密探目。”卞林苦著臉說道,“咱也不信啊,然後就打,打了後又說不是,是亂講的,不打了,又車軲轆話。”
“亂七八糟。”湯炆烙走到燒的通紅的炭火那裡,將手中的口供筆錄就那麼的扔了進去。
他又隨手拿起地上那沾了汙血的抹布塞進了龐元鞠的嘴巴里,這人依然是昏迷中。
“放下來,帶到二號審訊室。”湯炆烙說道。
“組長?”一旁的高堯看了一眼站在自家組長身側不遠處一言不發的童學詠,有些疑惑問道。
“和童組長聯合審訊。”湯炆烙不耐煩說道,“磨蹭什麼,還不快動手。”
高堯和卞林見湯炆烙發火,不敢再多說多問,兩人上前解開龐元鞠的繩索,一前一後,抬著手腳去那二號審訊室。
……
“來了啊,兩位。”負責‘看押’岡田俊彥的艾恆看到高堯和卞林抬著另外那名‘新四軍’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高堯看了艾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這傢伙的態度比以往熱情不少,別的不說,這臉上的笑容便頗為真誠且熱切。
他和卞林一起熟練的將龐元鞠綁縛在一個十字刑架上。
卞林沖著地上另外一個木架上的‘新四軍’努努嘴,他壓低聲音問艾恆,“怎麼回事?”
刑訊室是在地下室,有厚重的鐵門,他們並未聽到槍聲,不過,那槍口實在是太搶眼了。
這名新四軍被綁在木架上,喉嚨那有個槍洞,如果說昏迷的龐元鞠看起來是進氣多出氣少的話,這個新四軍還有沒有進出氣都難說。
“不曉得。”艾恆搖頭。
“是不是這傢伙惹毛了你家組長,童組長氣不過開槍了?”卞林問。
艾恆不說話。
卞林就要追問,高堯碰了下他。
……
湯炆烙與童學詠站在不遠處,兩人在沉默的抽菸,對於手下人的議論聲和小動作並未理會和制止。
“你來?”湯炆烙口中咬著菸捲,含糊不清的問童學詠,“我來?”
“一起吧。”童學詠將菸蒂就那麼隨手扔在腳下。
“行。”湯炆烙呸了一聲,將菸蒂吐在地上,又上去用皮鞋鞋尖用力碾壓,碾滅,然後徑直走向了刑架。
他直接用水瓢從鹽水筒內舀了一瓢鹽水,嘩啦一聲潑在了岡田俊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