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部分是,‘請豪仔去黃經理處取相關進出貨檔案,另轉告太太,我人已在寧,一切平安,勿憂,另,來時帶一盒珍珠白玉茶葉來,多日不曾飲,甚是想念’。
還有一份電報,是發給上海法租界白利南路九號達達商社的黃經理的,‘黃經理,我已與田先生談好,急需人手來寧,請君幫忙疏通鍾國豪等人來寧相關事宜。’
趙國樑仔細思索,此兩份電報,似與平常電報差不多,並無異常之處:
這名龔先生似是與法租界那個法國籍警官有生意合作,中國人做生意找一個西洋人做靠山,這很正常。
這位龔先生受了槍傷,且先不說他是因何在何地捱了槍子,他一個上海人孤身在外,去電報要人來南京護衛這也正常;而那位黃經理,應該是其生意夥伴,這是有意從黃老闆那邊取一些貨品,順路帶來南京。
至於說從太太處帶一盒喝慣了的茶葉來寧,這也是尋常夫妻間的話語,並無不妥。
他又掃了一眼電報回執,確認一切無誤。
趙國樑將電報底稿和電報回執遞還與小蔡,“唔,沒有錯處,都對的。”
“那我就放心了。”小蔡高興說道,他將電報底稿與電報回執收好,起身拍了拍屁股,“不打擾趙醫生了,我去病房了,龔先生應該等著急了。”
“去吧。”趙國樑擺擺手,同時又提醒了小蔡一句,“小心龔先生著急,說伱好半天才回來。”
“嗐。”小蔡笑了說道,“人有三急,這沒得辦法。”
趙國樑指了指小蔡的鼻子,笑罵道,“你個小子,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識字,非得說自己蒙童。”
小蔡嘿嘿一笑,急匆匆離開了。
……
湯炆烙吩咐手下繼續拷問審訊龐元鞠,自己急匆匆的來到第二審訊室。
另外那個人明顯身份要在龐元鞠之上,那人才是這兩條魚中分量最重的那一條。
他選擇先審問龐元鞠,乃是本著由小及大的原則,先掰開小翹嘴魚的嘴巴,再撕開大條鯰魚的口,卻是沒想到童學詠那廝不講武德,偷摸摸審了他抓的大魚。
“可惡!”
“行為極度惡劣!”
“我告訴你,你這是在挑釁!”
“用刑!加重!再加重!”
“收拾他!狠狠地收拾他!”
剛來到第二審訊室,湯炆烙便聽到了童學詠那氣急敗壞、跳腳叫罵聲。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同時也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此名男子是一根硬骨頭,他童學詠並未能啃下來。
略一琢磨,也不覺得奇怪,此人極大可能是新四軍軍官,新四軍的軍官多是老資格紅黨,這樣的人就如同那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豈是輕易撬開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