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從那邊走?”岡田俊彥看到車伕拉著車右拐,這並非他來時經過的路,不禁問道。
“先生放心,談好了價格的,咱可不會繞路。”旁邊那個矮個子車伕說道,“那邊塘坊橋上有太君在抓人,咱從這邊走牛邊街過去。”
“有日本兵在抓人?”岡田俊彥驚訝問道。
“是啊。”高個子車伕接過話茬,點點頭說道,“說是有……”
他的聲音放低,“說是有新四軍進城了。”
說話的時候,車伕還回頭看了岡田俊彥一眼。
岡田俊彥心中一動,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小心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高堯是湯炆烙頗為重視的手下,為人機靈,特點是謊話隨口就來,面上毫不變色那種。
他方才說塘坊橋那邊有日本兵在搜捕進城的新四軍,乃是隨口來之:
新四軍對南京城附近的騷擾有愈演愈烈的態勢,城內確實是會時不時的展開搜查,意在搜捕新四軍探子,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之所以不走塘坊橋,乃是因為擔心這兩人跳河逃跑。
這是湯炆烙基於民生橋刺殺案中有人跳河逃跑後所積累的經驗,故而特別叮囑不要走塘坊橋。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走牛邊街這裡會途徑一個僻靜之處,方便下手。
只是,高堯卻是沒想到,自己隨口胡謅的塘坊橋搜捕新四軍的理由,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意外收穫?!
這兩人是新四軍?
是新四軍那就對了!
他按耐住內心的狂喜,面上別有深意的看了乘客一眼,嘴上卻是說道,“咱不明白先生說什麼。”
岡田俊彥微微一笑,會意的點點頭,這個車伕很謹慎,也很聰明。
而在心中,岡田俊彥則是陰狠冷意,從這個黃包車伕觀之,這些支那老百姓貌似對蝗軍恭順,實際上都是刁民,暗下里對新四軍頗有相助之意。
果然,如宮崎健太郎那般鄙薄、仇恨所有支那人,這是有道理的。
他不禁想起了宮崎健太郎一慣以來對中國老百姓的鄙視、滅除態度。
這邊,龐元鞠也和矮個子的車伕聊了起來。
他又故技重施,嘆息著表露自己有親人死在日本人的手中的慘事。
這‘果然’引起了矮個子車伕的共鳴。
相比較高個子車伕,矮個子車伕的顧忌似乎要少很多,也敢說話。
“日本人都該千刀萬剮。”矮個子車伕說道,“這些東洋畜生不好好的呆在日本,跑到咱南京來殺人放火,都該……”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苦苦蒐羅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最終還是用了‘千刀萬剮’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