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是因為,截留六分之一的藥量,剛好稍稍超過藥瓶底部一點點,並不至於引起關注和懷疑。
白護士對於這個度的把握掌握的較好。
說大膽是因為,程千帆從護士做這事情的熟練程度可知,這個女護士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截留磺胺粉的事情了。
如果是一次兩次的話,主刀醫生可能不會察覺什麼。
但是,倘若經常為之的話,程千帆知道這事是瞞不過主刀醫生的,最起碼他判斷那位趙醫生應該是早已經知道這件事,只不過是假作不知道罷了。
為何?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從偽政權的機關醫院裡‘盜竊’管制軍需藥品,這些藥品的用途和流向可想而知。
即便白護士並非抗日分子,但是,她能夠搞到藥品,這本身實際上也是在為抗日做貢獻了。
有意思。
程千帆輕笑一聲,護士涉嫌倒賣磺胺粉,主刀醫生似也有同情抗日的嫌疑。
……
“怎麼?相中那個姑娘了?”
一個聲音在程千帆的身後輕飄飄響起,“小心回上海我去拜訪弟妹,告你一狀。”
“亂講。”程千帆扭頭看向偷摸摸來到身側的劉霞,一臉正色,“霞姐可曉得,弟弟可是出了名的守身如玉小郎君。”
“你?”劉霞指著程千帆,似乎是被這厚顏無恥的話震驚了,“守身如玉?小郎君?”
“是呢。”程千帆一臉認真的點頭,然後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劉霞一眼,“真格要說起來,你弟妹見到你,恐怕最先防範的就是霞姐你。”
“我怎麼了?”劉霞不解問道。
“嫵媚勾人啊。”程千帆哈哈大笑,“別打,別打,別打,霞姐饒命,我可是傷號。”
程千帆連連躲避,嚷嚷叫著制止劉霞的憤怒出手。
“再不老實?!”劉霞瞪了程千帆一眼。
“不敢了。”程千帆苦笑告饒。
“真的沒想法?”劉霞眨眨眼,“我打聽過了,那姑娘叫白梨,是機關總二院出了名的美人……”
看到程千帆連連擺手苦瓜臉,劉霞笑得花枝亂顫。
“外面怎麼樣了?逃走的那個抓到沒?”程千帆輕輕吸了口菸捲,面色嚴肅,“我看到醫院門口有綏靖軍站崗了。”
“汪先生車隊遇襲,無論是梁宏志還是日本方面都大為震怒。”劉霞小手扇了扇風,嗔了程千帆一眼,“子彈剛取出來就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