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摘的空心菜。”‘年大富’揚了揚網兜,“你不是上火麼,吃這個去火。”
說話間,兩人聽著門外,並無其他動靜。
‘年大富’從這一小捆空心菜中,翻檢了一番,拔出一根,折斷了,取出了裡面的紙條。
“‘臭鱖魚’同志的密信。”‘年大富’說道。
‘臭鱖魚’同志是房靖樺同志撤離上海前,移交到他手中的隱蔽同志。
不過,雖然是移交了,但是,房靖樺同志特別指出,‘臭鱖魚’同志的組織關係在延州總部,上海方面對‘臭鱖魚’同志並無指導權,也沒有命令權。
而具體到工作中,上海地方黨組織是無法主動聯絡‘臭鱖魚’同志的,‘臭鱖魚’同志可以透過死信箱聯絡上海地方黨組織。
所以,時至今日,羅延年也並不知道‘臭鱖魚’同志的真正身份,他只能隱約猜測‘臭鱖魚’同志應該是成功打入敵人內部關鍵部門的王牌特工,至於說是敵人的哪個部門,他無從判斷。
羅延年接過紙條,捻開來看。
他的眼眸一縮,表情凝重。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驚訝的。
‘臭鱖魚’同志在密信中告知之事,竟然同‘白楊’同志所彙報之事相同。
唯一的區別是‘臭鱖魚’同志彙報的更加詳細且具體:
‘臭鱖魚’同志明確指出,那個儀器叫‘電波定位儀’,可以搜尋,並且做到最小化縮小電臺所在地的範圍,是日本特高課的秘密武器。
‘臭鱖魚’同志的密信中發出示警,敵人可能已經關注到了馬思南路六十二號,如果該處是我黨同志居所,必須即刻轉移。
此外,‘臭鱖魚’同志指出,日本特高課特工是被巡捕房誤抓的,‘然則程千帆此人極度親日,一旦得知彼輩身份,定會放人,而被捕兩人中有日方精於電訊之專家,故而,馬思南路以及附近若果然有我電臺,必須及早撤離。’
“方圓同志有危險。”羅延年沉聲說道。
‘方圓’是岑旭同志的化名。
“我去。”‘年大富’立刻說道,“我可以假扮給‘方圓’同志家中送菜,向他示警。”
“不行,太危險了。”羅延年搖搖頭,如果敵人真的懷疑馬思南路六十二號,那麼,岑旭家附近必然已經被敵人所秘密監視,這個時候,任何靠近馬思南路六十二號附近的人都會引起敵人的警覺和懷疑。
“走。”羅延年果斷說道,“用電話。”
十幾分鍾後,羅延年和‘年大富’來到一個電話廳。
“打電話。”羅延年遞過去一張鈔票。
“自己用。”電話廳工作人員瞥了兩人一眼,不耐煩說道。
“勞煩您迴避一下。”羅延年說道。
“搞莫子?”工作人員瞪了羅延年一眼,他的目光停留在另外那名男子遞過來的鈔票上。
接過鈔票,他的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嘟囔了一句,“你自己打吧,我解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