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組長的這個思路是對的。”陳明初誇讚說道,“那許志新想必煙癮不小,買不到張合成香菸,既然知道上海有賣華美香菸的,多半會想辦法買到。”
說著,他話題一轉,“至於說彈子房……”
他搖搖頭,“盛叔玉不是沒有經驗的特工,他不會刻意尋找附近有彈子房的落腳地,此人在禮查飯店打彈子,並非是玩物喪志,恰恰說明這個人很謹慎。”
對於陳明初的這個分析,蘇晨德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示意陳明初繼續說。
“我研究了此案。”陳明初說道,“盛叔玉兩人選擇呆在禮查飯店,乃是儘量不外出,一方面是專門等待郭藎宇,另外也是出於安全考慮儘量避免外出。”
“不過,兩個大男人一直待在房間裡多多少少令人起疑,所以才會去彈子房打彈子。”陳明初說道。
“陳老弟神思敏捷,說的有道理。”蘇晨德微微頷首。
他同意陳明初的判斷,作為軍統上海站前任書記和人事科長,陳明初是見過盛叔玉的,對此人的性情也頗為了解:
盛叔玉也許確實是喜好打彈子,卻不會因為打彈子誤事,此人在禮查飯店打彈子,卻又不是為了打彈子而打。
陸飛苦笑一聲,“是屬下想當然了還以為抓住香菸和彈子房兩個線索,可以……”
蘇晨德擺擺手,“陸組長莫灰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此言也並非全然是寬慰下屬,客觀的說,陸飛確實是做得不錯了。
說著,蘇晨德陷入沉思之中。
湯炆烙、陸飛二人不敢打擾蘇晨德思考,兩人在一旁小聲商議,陳明初則一副高深莫測,惜言之態。
“去問瞿不換,倘若他們與盛叔玉沒有在禮查飯店成功接頭,後面是怎麼安排的?”蘇晨德忽而說道。
“是。”湯炆烙應聲說道,即刻轉身離去。
很快,湯炆烙回來了。
“瞿不換也不知道。”他向蘇晨德彙報說道,“瞿不換說這些只有郭藎宇知道。”
“郭藎宇開口沒?”蘇晨德有些煩躁問道。
“沒有。”湯炆烙面色暗沉,說道,“屬下剛才順道去刑訊室問了下,人已經死去活來多次,卻還沒開口。”
停頓一下,湯炆烙哼了一聲,“沒想到看著弱不禁風的教書先生,竟然是一塊硬骨頭。”
蘇晨德皺眉,他忽而表情微變,“派人去查,盛叔玉兩人雖然在禮查飯店門口沒有叫黃包車,但是,這兩人走路去落腳點的可能性不大。”
“以盛叔玉的狡猾,此人既然敏銳覺察到了危險,應該不會直接叫黃包車去落腳點。”陳明初想了想說道。
“我知道。”蘇晨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黃包車伕也許不能幫我們找到盛叔玉現在的落腳點,卻能告訴我們他曾經去哪裡,說過哪些話,乃至是買過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