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程千帆淡淡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些人都是被矇蔽、脅迫,以至於誤入歧途,我們既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將人一棒子打死。”
他坐在辦公椅上,取出一支菸。
豪仔趕緊上前點菸。
程千帆輕輕吸了一口,繼續說道,“姜騾子把他們變成惡人,我們是誰?我們是執法機關,是要還市民朗朗乾坤的人,我們不僅僅要捕殺壞人,還要給那些誤入歧途之人重新做人的機會。”
“屬下明白。”豪仔、侯平亮紛紛點頭說道。
“小猴子,這件事你去做,對於改過自新的意願強烈,誠意足夠的嫌犯,可以酌情優先給予機會。”程千帆面帶微笑說道。
“是!”侯平亮敬禮說道。
“去吧。”程千帆擺擺手,“豪仔留下。”
……
“說說吧,具體什麼情況?”程千帆丟給豪仔一支菸,問道。
這些‘嫌犯’開口承認和姜騾子匪幫有關係,這是必然。
沒問題之人,受不了巡捕房的嚴刑拷打,必然招認。
有問題的,避免自己的本來身份洩露,也會順其自然按著巡捕的誘導來招供。
是的,在審訊過程中,侯平亮會按照豪仔的吩咐誘導,什麼戴著瓜皮帽、文明棍、絡腮鬍子等等特徵,都是早就定好的口供劇本。
重點是在詢問、落實口供的時候,穿插詢問上個月十二號、十三號兩日的行蹤。
再具體的說,便是上個月十二號的行蹤。
“常申義的口供有問題,他撒了謊。”豪仔說道,“按照他的口供,他十二日大半時間在家,下午去春風得意樓吃茶聽戲,晚上去舞廳跳舞。”
常申義便是喬春從曾經去那位神秘的茅醫生那裡問診人員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兩人之一。
“而實際上,他上午是去了警察醫院,暗中見了郎中。”程千帆說道。
“是的。”豪仔點點頭。
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這便是安排這次行動的目的所在。
此次行動的目標便是這個常申義,更進一步的說是訊問其上個月十二號的行蹤。
此人顯然刻意撒謊、隱瞞、掩蓋了那一日去警察醫院的行蹤。
隱瞞行蹤,這本身並不太奇怪。
也許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理由,所以人面對詢問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撒謊。
但是,這是訊問。
面對巡捕房的皮鞭和拷打,都敢於承認是姜騾子同黨這樣的罪名,卻依然掩蓋去了警察醫院見那位神秘醫生的行蹤,這就很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