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日本人懷疑是紅黨特科王牌特工‘陳州,的汪康年,卻一直死咬程千帆是紅黨,先不說別的,單單以這兩人之間的仇恨,很難不讓人認為是汪康年在攀咬。
「我原也傾向於認為汪康年是在攀咬程千帆,不過,曹宇提供了一個細節。」蘇晨德說道。
「噢?」歸益穠來了興趣。
「根據曹宇所說,事實上在民國二十五年秋的時候,汪康年就對程千帆產生了懷疑。」蘇晨德說道,「黨務調查處在霞飛路抓捕一名從關外回來之紅黨,該名紅黨當場死亡,汪康年事先安排人對現場周邊行人進行了暗中拍照,後來審查照片的時候驚訝的發現,程千帆竟然出現在了那些照片裡。」
「對於程千帆這樣的人,一張僅僅只是路過的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歸益穠搖搖頭,「既然汪康年當時沒有抓人,這說明他也沒有證據。」
「確實是沒有證據。」蘇晨德點點頭,「根據調查,程千帆有當時出現在霞飛路的合理原因。」
「程千帆手裡沾了紅黨的血,這個人仇視紅黨。」歸益穠想了想,補充說道。
「汪康年手裡紅黨的人命少了?」蘇晨德反問,「不還是被日本人懷疑是紅黨,而且是大名鼎鼎的‘陳州,?」
「蘇兄認為汪
康年是冤枉的?」歸益穠皺眉。
「不好說。」蘇晨德也是皺眉,「也無怪乎日本人懷疑汪康年有問題,這個人身上確實是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問題。」「如果汪康年是有問題的,他檢舉的程千帆就……」歸益穠思忖說道。
「不。」蘇晨德搖搖頭,「這裡有三種可能——」
他對歸益穠分析說道:「其一,汪康年沒問題,那麼,他懷疑程千帆的說服力就很大。」
「其二,汪康年有問題,他攀咬程千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賊喊捉賊。」
「我明白了。」歸益穠點點頭,「汪康年始終不承認自己是紅黨,同時卻攀咬程千帆是紅黨,假如這兩人是同夥,這反而是對程千帆的一種保護。」
「沒錯。」蘇晨德滿意的點點頭,他現在主動拉攏歸益穠,作為中統蘇滬區原上海分割槽行動隊副隊長的歸益穠不僅僅行動能力不錯,最重要的是,有腦子,識時務。
此外,歸益穠這個人,作為行動隊的副隊長,竟然頗喜研究偵聽技術以及指紋鑑定等西洋高科技玩意,此人是中統蘇滬區一個怪才。
他接著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汪康年是有問題的,程千帆也是有問題的,但是,這兩個人之間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紅黨……」
「在程千帆的眼中,無論是汪康年的黨務調查處身份,還是後來投靠了日本人,都是該殺的,同理,在汪康年的眼中,程千帆是巡捕房非常仇視紅黨的代表人物,此人手中沾有紅黨的血,且魚肉市民,堪稱法租界一霸,也是該除掉的。」歸益穠皺眉思考,總結說道,「所以,這兩人狗咬狗了。」
他露出驚訝神色,看向蘇晨德的目光帶有敬佩之色,「不愧是蘇長官,這其中的彎彎繞,若非蘇長官講出來,我是萬不能理清的。」
「可是。」蘇晨德搖搖頭,「這一切畢竟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我們動不了程千帆。」
程千帆此人是法租界巡捕房高層警官,在法租界可謂是權勢炙熱,此人在青紅幫內部也有靠山,和日本人走的很近,尤其是和特高課的荒木播磨關係頗為親近,甚或,這個人即便是在重慶那邊也是有背景的,這樣一個人,除非是有證據,不然真的輕易動不得。
「蘇長官,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歸益穠說道。
「說吧。」蘇晨德看了歸益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