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風聞言,面色陰沉的冷哼一聲。
“局座,陳明初或心有怨念……”齊伍小心翼翼說道。
“罷了,且讓他在上海將養一番吧。”戴春風說道。
他明白,從十里洋場上海站的書記被貶為皖北站的書記,離開豪華的大上海,甚至還要去皖北鑽山溝溝,陳明初多多少少會有些不滿的。
他此前生氣是因為懷疑陳明初詐病推諉,現在既然上海站鄭利君也來電證明陳明初染病,他心中的不滿也就消散了大半:
陳明初曾為王鉄沐親信,鄭利君沒道理為陳明初撒謊,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鄭利君說陳明初的病情沒有那麼嚴重,想來情況反而要嚴重不少。
……
戴春風與齊伍一起喝茶,兩人難得有閒暇時間品茗閒敘。
忽而,戴春風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那麼一大筆錢就從眼皮子底下熘走了,實在是心有不甘吶。”
齊伍知道戴春風所言指的是上海方面南洋華僑捐贈給新四軍的那筆捐款。
上海站站長鄭利君已經來電請罪,言說上海站謀取該筆款項失敗,研判紅黨已經將該款項轉移出上海,特為行動失敗向重慶本部請求責罰。
齊伍點點頭,說道,“上海站那邊應也是盡力了,有多名同志為此犧牲,他們本在淪陷區就非常辛苦。”
“我也沒說要懲處他們。”戴春風瞪了齊伍一眼,笑著罵道,“你齊伍又收了鄭利君什麼好處,顛顛兒跑來為他當說客。”
“天地良心。”齊伍叫冤喊道,“他鄭利君向來吝嗇,除了對局座您大方,我可休想得他半點便宜。”
“行了,別叫屈了。”戴春風笑著說道,“知道你是仗義執言。”
說著,戴春風點點頭,“也就是你齊伍,老好人一個。”
“齊伍只知道,局座信重之人,皆是棟樑干城,局座是愛之深責之切,其中辛苦,令人感佩。”齊伍表情認真說道,“相比較局座之辛苦,齊伍只是做一些邊邊角角的小事罷了。”
“等鄭利君回重慶,叫他請你吃酒。”戴春風緩緩說道,“他欠你一頓酒。”
“那這頓酒,我就卻之不恭了。”齊伍哈哈大笑。
說著,齊伍指了指南面,“我們沒有撈著,那邊費盡心思也沒有吃到,呵呵。”
戴春風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薛應甄的中統辦公樓在軍統的南面。
得知中統方面也想要謀取這筆抗日募捐款,在戴春風的心中對於這筆錢的謀劃就從必須搞到手,變成了即便是軍統沒有弄到,也絕對不能讓中統得手了。
故而,他能夠‘原諒’上海站鄭利君謀取募捐款的行動失敗,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中統那邊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