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袁的攀賴我吃了他家的阿花。”老黃接過香菸,拿著菸捲在鼻頭嗅了嗅,氣呼呼說道,“我老黃是正經人,豈是偷雞摸狗之輩。”
“阿花?”程千帆愣了下,“不是阿黃嗎?”
“阿黃上個月丟了。”老黃面不改色,“阿花是鎖在姓袁的院子裡的那條,兩條狗一母同胞。”
“阿花和阿黃有什麼不一樣?”程千帆看了房門的方向一眼,‘忍不住’問道。
“阿黃善於奔跑,肉質更好。”老黃脫口而出。
程千帆驚愕的看著老黃,旋即,他苦笑一聲,指了指老黃,“伱啊你。”
辦公室外的腳步聲遠離了,程千帆衝著老黃點點頭,意思是沒事了。
有心人在外偷聽程副總辦公室內的談話的可能性極低,基本上可以確定是有人路過,不過,正因為如此,才更要注意,要讓經過的人聽到他應該聽到的一些言語。
“出什麼事了?”程千帆給自己點燃一支菸卷,將打火機隨手丟給老黃,問道。
“昌苼找到老盛,表達了想要離開上海,去隊伍上的意願。”老黃說道。
老盛就是盛愛華,暨趙樞理,這麼說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程千帆沒有說話,他在思考。
隨著趙樞理從失聯狀態正式迴歸組織,並且成為法租界特別黨支部小組成員,趙樞理也將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一些人員、關係向組織上坦誠相告、正式移交。
‘天涯’照相館的東家昌苼以及林震,這兩位受到我黨所領導的寶島歸宗社的成員也成為了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外圍’成員,當然這兩人自身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們甚至完全並不知道趙樞理已經迴歸了紅黨,依然下意識以為‘盛愛華大哥’依然是單打獨鬥。
不對。
程千帆微微皺眉,“昌苼知道老盛迴歸組織了?”
昌苼突然找到趙樞理,表達要去參加新四軍的意願,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昌苼知道趙樞理迴歸紅黨組織了。
“老盛懷疑是昌苼透過蛛絲馬跡發現了一些端倪。”老黃說道。
“怎麼這麼不謹慎?”程千帆面色一沉,“這件事老盛必須調查清楚,並且在下一次的支部會議上作出口頭檢討。”
此無關乎昌苼是否可靠,只關乎地下工作的組織紀律。
“老盛已經口頭向我做了初步檢討,他說他會調查清楚的。”老黃說道,“對於昌苼的請求,你的意見是?”
昌苼要去隊伍上的請求,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實際上則不然。
最直接的影響便是,此可作證趙樞理已經迴歸紅黨組織上。
倘若是被敵人偵知,甚至可以順藤摸瓜攀扯到法租界特別黨小組上面。
‘火苗’同志是法租界特別黨小組的組長,這件事不是小事,需要‘火苗’同志來拍板。
“可以。”程千帆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昌苼可以離開上海去隊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