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考慮是否要趁機同譚平功見面,‘開誠佈公’的同此人談一談,勸說譚平功主動上交捐款。
“老爺?”譚太太抱著茗兒,擔心的看著譚平功。
“無事。”譚平功微笑說道,“他們那些人啊,都是憂國憂民、振臂高呼敢為天下人的豪傑,斷不會謀害我。”
他接觸的紅黨只有潘明一個,但是,此人身上的那股昂然之氣、慷慨之氣令他也是讚歎不已,對於紅黨人的態度從下意識的排斥,有了新的發現和認識。
譚平功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兩位早已經等候的男子起身,面上帶著笑意看過來。
“譚先生。”
“譚先生。”
“勞煩兩位久候了。”譚平功抱拳,“譚某來遲。”
他看了當面左側的男子一眼,露出思索之色,“這位朋友,有些面善。”
“新四軍餘暢。”劉波微笑,抱拳,“譚先生覺得面善也不奇怪,餘某以前在巡捕房當差。”
“你是劉波,紅黨要犯劉波。”譚平功大驚,他想起來了,“抱歉,餘先生,我失言了。”
“無妨。”劉波爽朗一笑,“我本就是紅黨要犯嘛。”
譚平功也是哈哈一笑,他隨之看向了餘暢身邊的那人,此人比餘暢年輕,竟然也是有些面善。
“新四軍方木恆。”方木恆本想要自報‘陳克文’的化名的,卻是心中一動,直接坦誠以告,他微笑著,“譚世叔,一向可好。”
“你是方木恆?國華家的?”譚平功認出來了,驚問。
“世叔好眼力,正是木恆。”方木恆鞠躬行禮。
“哎呀呀。”譚平功有些激動,“竟然真的是你。”
他看了劉波一眼,又看向方木恆,兩人的臉上是坦誠的笑。
這笑。
這兩人的坦誠身份。
徹底感動了譚平功。
他自然知曉這是何等的信任。
“是我太過執拗了。”譚平功立刻便明白新四軍方面為何安排此二人來和自己面談。
只因為他堅持要見印信,而紅黨方面早就坦誠以告印信已被潘明在犧牲前毀掉之事,萬般無奈之下,新四軍便派了劉波和方木恆來會面,劉波是新四軍自不必多說,他也早就聽人私下裡提及方國華的兒子方木恆是紅黨。
程千帆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教堂大門緊閉。
裡面暫時並無異常動靜。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瞥到教堂西側三樓的視窗的晾曬衣服沒有收進去。
如若衣服收進去,則說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