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本來答應聲援汪填海的各方人士,也是把日本撤軍作為基本前提,在日本不撤軍的情況下搞“和平遠動”,自然要背上漢奸的惡名,也就出現了汪填海的和平運動無人響應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汪填海感覺遭遇了戲耍,但是,此人已經沒有了退路。
汪氏生氣之餘,卻又還報以一定的幻想。
因為日本近衛首相在去年底發表的第三次對華宣告中,儘管沒有提到撤軍,但在不要求領土、不要求賠款、歸還外國租界、撤銷治外法權等方面基本上符合“重光堂協議”。
故而,汪填海還是按照重光堂協議的密約,於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發表了響應近衛宣告的“豔電”。
但汪氏萬沒想到近衛內閣居然在他發表“豔電”五天後,竟然突然宣佈辭職下臺了!
由於“重光堂協議”是汪填海和近衛首相之間的密約,近衛辭職後,日本政府新內閣立刻變臉,選擇冷處理汪氏。
“汪填海非常憤怒,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今村兵大郎喝了一口清酒;感慨說道。
程千帆也笑了。
不憤怒才怪,他心說。
汪填海此舉不啻於一個不知廉恥之人紅杏出牆賭上了一切離家出走,轉身卻發現姦夫只是玩玩而已。
當然,從性質來說,更加惡劣一萬倍。
從今村兵太郎的口中,程千帆驚訝的發現,影佐禎昭此人似乎對於近衛內閣此舉也是頗有微詞的。
在影佐禎昭給今村兵太郎的電文中,影佐甚至直接抱怨說近衛內閣此舉沒有國際信義,會令帝國良好的國際信譽蒙羞。
程千帆將電報紙遞給今村兵太郎,“老師,影佐閣下似乎對於汪氏的“和平運動,非常熱切。“
同時一個念頭再次在他心頭縈繞,今村兵太郎和影佐禎昭的關係似乎比他所知曉的還要密切。
這種私下裡的抱怨,非密友之間不會如此。
“與汪填海的會談,汪氏的“和平運動,一直由影佐君負責的。”今村兵太郎微微一笑。
程千帆懂了。
與汪氏集團一起謀求的所謂的“和平運動,,這便是影佐禎昭一直致力於促成的政治目標,或者說此事的成敗關係到影佐禎昭的政治生命。
他繼續翻看檔案和電文。
其中有一則是汪氏同影佐禎昭的對話記錄。
汪填海就對影佐禎昭和犬養健“吐露心扉,:
他原來設想在西南日軍未佔領的地區建立一個和平運動基地,但自從離開重慶後情況發生了變化。
不過,現在他的想法也有了改變,我想不如推進百步,索性建立一個和平政府,透過日本政府對中國和平的誠意,用事實來證明抗戰已毫無意義,從而促使重慶政府轉向和平路線,這樣比較適當。
此外,汪填海還“私下裡以朋友身份向影佐抱怨“;
希望日本政府堅持實行近衛首相的宣告,如果不能踐行宣告,我必將遭到國人的譏笑,認為我是受日本的欺騙而離開重慶的。重慶方面也更不會相信日本政府,認為貴國口是心非,不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