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若有所思。
也就在此時,大頭呂敲門進來向程千帆報告說,金總在春風得意樓招待了一位貴賓。
程千帆輕輕抽了口香菸,他一邊琢磨著大頭呂說的訊息,沉默不語。
好一會,他才問道,“知道金總招待的那位貴賓的來頭嗎?”
“不清楚。”大頭呂搖搖頭,“很神秘,蘇哲親自安排招待的,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
“你在懷疑什麼?”程千帆扭頭,審視的目光看著大頭呂。
“屬下,屬下聽說……”大頭呂一咬牙,“阿關現在投了紅黨。”
說著,大頭呂豎起了四根手指。
程千帆臉色一變,他關了窗戶,咬牙低聲問道,“聽誰說的?訊息可靠嗎?”
“有人在句容遇到新四軍了,說是一個軍官長得像阿關。”大頭呂說道。
大頭呂說話間,暗暗打量程千帆的神情。
“有幾分準確性?”程千帆旋即問道。
“因為是傍晚,天色漸晚,那人也看不太真切,只說有些像是巡捕房的關少爺。”大頭呂說道。
程千帆沉默不言。
彈了彈菸灰,將菸蒂直接在菸灰缸裡摁滅,他表情嚴肅的看著大頭呂,“把小猴子叫來。”
“是!”大頭呂答應一聲,轉身離開去叫人了。
程千帆則表情嚴肅。
何關早已成為一名光榮的布林什維克同志,並且目前正在新四軍,這個情況他是知曉的。
為了避免敵人報復、殺害新四軍家屬,隊伍上對於同志們、尤其是軍官的真實身份是保密的。
卻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認出了何關,這主要是因為何關作為法租界巡捕,又是金克木的外甥,關少爺在中央巡捕房也大大小小是一個名人,認識他的人不少。
程千帆暗自思忖何關身份洩露,可能為何關家人以及金克木帶來的影響和危險。
除非日本人抓住了何關,或者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何關加入了新四軍,不然的話,日本人也拿金克木和何母等人沒有辦法,畢竟金克木貴為中央巡捕房總巡長,除非日本人向法國宣戰,派兵佔領了法租界,不然的話,他們暫時還無法威脅到一個總巡長和其家人的安全。
甚至於,日本人即使是有證據證明何關加入了新四軍,他們也一時之間奈何不了金克木。
程千帆心中稍稍放心。
然後他的心又揪起來了,金克木秘密會見的這個貴客到底是不是何關?
倘若真的是何關的話,那麼阿關就危險了。
大頭呂帶了侯平亮進來了。
“帆哥。”侯平亮說道。
“呂副巡長與你說了吧。”程千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