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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年兄,你我二人再赴滬上,與日人商談此大事,按理說有了此前的接觸,這次會談應該是會有欣喜之結果的。”高慶武揉了揉眉心,對梅申平說道,“只是,我這心裡啊,總是七上八下的。”
“北象兄,你是擔心什麼嗎?”梅申平問道。
“汪先生邁出這一步,是對是錯,難說啊。”高慶武嘆口氣。
“北象兄……”梅申平皺眉。
“永年兄莫慌,我絕無動搖之心,只是心繫汪副總裁,擔心他一世英名……”高慶武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北象兄倒是可以放心。”梅申平微笑說道,“北象兄的心情我理解,理解,我也常常夜不能寐,日思夜思,果然多有所悟,北象兄若是不不嫌聒噪的話,我便與你說說。”
“洗耳恭聽。”高慶武連忙說道。
“重慶各同志現在正在整理後方、編訓部隊,而我等在此覥顏厚面與驕敵相周旋,日夜以和平之說羈糜之。”梅申平說道,“如此,北象兄認為日本人會作何應對?”
“即使是日本人不信,但是,也不會全然不信,如此他們必然會正式對待此事,如此,當足以挫其銳氣。”高慶武說道。
“正是如此。”梅申平擊掌振奮,說道,“即使是我等追隨汪先生此舉失敗了,但是,如此當可與日本人作一、二年甚或三、五年之周旋。如能延宕數年,使後方可以稍資休息,即使國際形勢無變化,而後方自力之增強,亦可以作長期之抵抗。”
梅申平越說越興奮,“故我等組織政府並非與重慶爭政權,乃為重慶作掩護,減弱日軍之戰意而緩和其攻勢。”
“即使是最不好的情況,但是,我等在南京組織政府,於重慶之抗戰工作固絲毫無所妨害。”
“人民,最重要的是,我們是為了人民。”梅申平慷慨激昂說道。
“是啊,人民,特別是淪陷區的人民,苦啊。”高慶武明白老友的意思,點頭說道。
“淪陷區的老百姓為什麼如同奴隸、草芥一般被日本人蹂躪?”梅申平自問。
“因為沒有政府保護,即便是有一些所謂的維持會,但是,或因人品不齊而轉為日軍作倀而賊害良民者,或有所謂維新政府,空有名頭,毫無權利,如何庇護治下良民?”梅申平自答。
“正是此意。”高慶武亦是被激起了‘滿腔熱血’,朗聲說道,“我等團結在汪副總裁周圍,集合各方之力量,若能在南京組織成立新政府,以統一淪陷區之行政,使淪陷區之人民不受敵人軍政之壓迫。”
“有了新政府,日本人必然要顧忌新政府的態度,不敢在欺壓新政府治下良民。”
“不僅僅如此,日本人其強大,我等是最清楚的,我等此舉,意則保護中華之元氣!”梅申平激動說道。
“說得好!”高慶武讚歎說道,“我們在南京組府,不但於抗戰無害,反而是大功一件,值此華夏數千年之大凶險之時,此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偉業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慷慨激昂,越說越熱血沸騰,再度統一了思想,內心的鬱結一掃而空,只覺得胸中無比暢快,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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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顏無恥,胡說八道,無恥之尤,狗屁不如。”小寶咬牙切齒,“恬不知恥,枉,枉為人子。”
程千帆看著小寶,忍住笑,他抽出時間考核小寶的功課,讓小寶說出形容某人的行為很惡劣的成語,小寶說著說著便板著小臉,咬牙切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囡正和人拌嘴吵架呢。
“還有沒有?”程千帆問道,他實際上是有些驚訝的,小寶對於成語詞彙量的掌握還是相當不錯的。
“畜生不如,豬狗不如。”小寶大聲說道,“浸豬籠的腌臢貨!”
“誰教你這些話的?”程千帆板著臉,問道。
小寶多聰明啊,看到哥哥變臉了,早已經從小凳子上起來,跑到了門口,一隻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隨時準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