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開車,豪仔坐在副駕駛,程千帆坐在後排座位。
在這輛車的前後各有一輛小汽車,有手下站在小汽車的門邊踏板上,腰間掛著武裝帶,一隻手按在了槍套上,警覺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隨時準備拔槍射擊。
“查到什麼了?”程千帆大拇指按在了太陽穴上,輕輕按摩,問道。
“根據來賓登記的資訊,和胡娜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叫梅戊明,是大美商社的東家。”豪仔說道。
“大美商社?”程千帆唸了一遍名字,確認自己沒有什麼印象,他搖搖頭,“什麼來頭?”
“應該只是一個小商社,這次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搞到了舞會的請柬。”豪仔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不太像。”程千帆搖搖頭,他暗下里多關注了那名男子幾眼,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氣勢,不像是一個不知名的商社的東家,更像是習慣發號施令之人。
此外,胡娜對此人的態度也耐人尋味,不像是舞女對待‘恩客’和金主,那種態度有依賴,也有尊敬,同時卻還有幾分懼怕。
“帆哥,要不要盯著這個梅戊明?”豪仔問道。
“暫時不必。”程千帆搖搖頭,“叮囑在仙樂都的兄弟多關注丁瑜和胡娜。”
對於上海特情組而言,目前最當務之急是同自香港赴滬的盧景遷接上頭,隨後便將工作重心投入到尋找梅申平和高慶武此二人上面。
攤子鋪的越大,越容易出問題。
值此關鍵時刻,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
“丁兄,你且看。”李萃群手中夾著香菸,指了指對面的燈火通明的會所,“這哪裡像是亡黨亡國之相啊。”
“霓虹燈閃爍,鶯歌燕舞,中國人,法國人、英國人、美國人,日本人都在這一方天地翩翩起舞。”
他看了一眼身旁這名男子,“這才是你我該享受的生活啊。”
丁目屯沒有說話,他的手中擎著高腳杯,輕輕搖晃著酒杯,看著對面舞廳內的燈紅酒綠。
此前,李萃群透過他的同鄉找到他,宣告李萃群甘居次位,請他丁目屯來上海出任日本人背後支援的特工組織的一把手。
丁目屯動心了。
故而便有了此次上海之行。
“值此國家危難之時,我等更該多思報國。”丁目屯嘆了口氣,“現在可不是享樂的時候啊。”
李萃群看了丁目屯一眼,面上帶著思索之色,實則內心冷笑。
他早就看透了自己的這位老上級。
對於丁目屯而言,此刻已是窮途末路。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三處撤銷,丁目屯現在是賦閒在家,官場不得志,此前那些熱絡無比的朋友紛紛遠離。
對於曾經享受過權力帶來的好處的丁目屯而言,現在這種情況令他度日如年。
此外,丁目屯此人極為好色,但是,目前賦閒的他並無大筆進項可供享樂、揮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