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碗薑湯,程千帆抹了抹嘴巴,在街坊鄰居的招呼聲中來到了巷子口。
李浩已經將車子掉好頭,在候著了。
出了巷子口,又行了百餘步,李浩將車子停在路邊,豪仔上了車。
“查到什麼了?”程千帆皺眉,直接問豪仔,“筱葉是不是紅黨?”
“應該不是。”豪仔搖搖頭,“唐小姐從在女中時候開始就參加抗日遊行,她現在在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當文員,雖然也會參加一些抗日宣傳活動,不過,她本人似乎並不像是紅黨。”
“不是紅黨?”程千帆眉頭稍稍舒展,又問了句。
“如果非要說誰更像是紅黨的話,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主席牟麗熒女士倒是可能是紅黨,至於唐小姐,雖然跟在她身邊工作,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她應該只是抗日積極分子。”豪仔說道。
此時,李浩說道,“帆哥”
“有什麼就說。”程千帆說道。
“而且,唐小姐如果是紅黨,應該不會這麼愚蠢的將嫂子引到了她們的會場的。”李浩說道,“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巡捕房的身份。”
程千帆微微頷首,誇讚了浩子,“不錯,分析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豪仔也點點頭,“帆哥,紅黨做事素來謹慎,且極為強調紀律,不可能做出如此魯莽的舉動的。”
說著,他苦笑一聲,“聽你這麼說了,我算是稍稍放心了,紅黨極善於蠱惑人心,我是真的擔心筱葉誤入歧途啊。”
“不會的,帆哥。”浩子笑了說道,“紅黨都是一幫泥腿子,他們說什麼共剷共棋,唐小姐是方家小姐,不大可能和他們攪在一起。”
程千帆便長嘆一口氣,露出憂心的樣子,“不要小看他們,紅黨最擅長蠱惑人心,宣揚他們的歪理邪說了。”
說著,他的臉色發冷,沉聲說道,“浩子,你帶幾個人,砸了他們的辦公室。”
李浩微微錯愕,旋即點點頭,“明白。”
……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程千帆先去副總巡長辦公室處理完公務,臨近中午的時候來到老黃的醫療室。
“查出來是什麼人盯上了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嗎?”程千帆接過老黃遞來的香菸,在手中把玩著,隨口輕聲問道。
在前番唐筱葉來找他幫忙之後,程千帆便暗中安排老黃查了唐筱葉的‘近況底細’。
故而,他早就知道了唐筱葉在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辦公室從事‘婦女解放’和抗日宣傳工作。
唐筱葉突然帶若蘭去了福園路的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會場聽抗日講演,程千帆得知此事後,立刻警覺起來,他暗中通知了老黃去調查,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應該是汪康年的人。”老黃彈了彈菸灰,說道。
聽到‘汪康年’三個字,程千帆皺起了眉頭,“要小心,這是一條狡猾的惡犬。”
“職業婦女俱樂部主席牟麗熒應該是我們的同志,這是一個無懼危險、非常有抗日熱情的同志。”老黃說道,“她們在婦女同志中開展掃盲識字班和抗日宣傳工作有一段時間了,敵人不可能不知道。”
看到程千帆皺眉,不過,很快他的眉毛舒展開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是在租界登記過的合法團體吧。”
“是的。”老黃微笑說道,“這便是我們的同志的聰明之處了,以掃盲訓練班和婦女互助為名義開展工作,暗中進行抗日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