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的這份長電文的價值巨大,其中至少蘊含了三點極為重要的情報:
其一,日本內閣內部對於進攻武漢的矛盾心理,正說明隨著戰爭的擴大,日本內部也有些吃不消了。
蛇吞象,豈是小小日本能消化得了的?
其二,日軍不斷變化、調整武漢戰事的計劃,特別是第一個方案的否決,這佐證了我方從另外渠道獲得的情報,同時這也說明我八路軍武裝在敵後的活動對敵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擾和麻煩,這是我紅色武裝的抗日戰果。
其三,日軍中層軍官的信件中表現出對我八路軍的‘煩躁’和‘不安’心理,這是一個訊號,隨著這種煩躁情緒的擴大,日軍勢必會越來越重視和關注我八路軍在敵後給他們造成的威脅。
我八路軍並不強大,但是,很顯然日軍已經感覺到了壓力。
“武漢會戰很可能是日本人發動的最後一次巨大規模的侵華會戰了。”教員同志說道。
他看向‘農夫’同志,“請華北的同志重點關注日軍動向。”
彈了彈菸灰,教員同志繼續說道,“這個秋天,同志們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啊。”
‘農夫’同志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向教員同志彙報華北同志的工作情況。
教員同志聽得很認真,不時提出一些問題。
“同志們很辛苦!”教員同志說,他抽了一口煙,正好看到了手中的菸蒂頭,“替我謝謝小鬼,叮囑他務必注意保護好自己。”
……
翌日。
禮查飯店。
這不是程千帆第一次見到清水董三,此前他去拜訪今村兵太郎的時候曾經遇到過清水董三,不過,兩人沒有過言語交流,只能說是遠遠的‘認識’。
清水董三戴著金絲邊眼鏡,頭髮打理的油光鋥亮,似是打了很多的髮蠟,蚊子趴在上面可能都要滑滑梯。
一身筆挺的西裝,打了領帶,領帶上還別了一枚領帶夾。
“清水先生。”程千帆恭敬的鞠躬一禮。
“宮崎君,請坐。”
對於清水董三知道自己的‘日本身份’,程千帆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既然清水董三是透過今村兵太郎向他發出會見的邀請的,那麼,這便已經說明了清水董三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日本人宮崎健太郎。
兩人寒暄片刻。
“清水先生,不知道有何事是宮崎能夠為先生效勞的?”程千帆問道。
“過兩天,我打算介紹一個人和程千帆副總巡長認識一下。”清水董三說道。
程千帆看著對方,露出幾分思索之色,清水董三說的是介紹一個人同程千帆副總巡長認識一下,而不是和日本特工宮崎健太郎認識一下。
“還請問先生,那個人是一個支那人?”程千帆問道。
“果然不愧是今村君的學生,非常聰明,反應很快。”清水董三微笑著,撫掌說道,“宮崎君猜的沒錯,是一箇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