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撞開拒馬、疾馳而去的小汽車,有安南巡捕舉槍要射擊,卻是被自己的長官打了一巴掌,“你要害死大家啊!”
這名安南警官心中清楚,他可以使點小手段噁心一下程千帆,但是,如果他這邊真的敢開槍的話,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被解僱、趕回安南老家,最壞的結果是,黃浦江的魚要加餐了。
‘小程總’的大名,可不是他程千帆自我吹噓的,是胳膊、腿腳、鮮血、人命鑄就的,問問黃浦江裡的那些屍骨就知道了!
……
咯吱!
一個急剎車。
侯平亮快速奔跑到車邊拉開車門。
程千帆下車,戴上警帽,整理一下身上制服。
“金總來了沒?”他問。
“報告程副總,金總剛到。”侯平亮朗聲說道,然後靠近了,低聲說道,“帆哥,金總臉色很不好。”
程千帆雙手搓了搓,環視了一眼,在氣死風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又八九具屍體散落在街面上,他嘆口氣,搖搖頭,“臉色能好才怪。”
“金總。”程千帆走向正在勘察現場的金克木,恭敬敬禮,“屬下來遲了,還望金總恕罪。”
“你住得遠,我住得近,千帆,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搬家換地方了。”金克木看了程千帆一眼,說道,倒也並沒有追究這個。
雖然他是總巡長,程千帆是副總巡長,他是程千帆的上級,但是,程千帆現在的權柄不小,且在法租界的影響力和潛在勢力很大,真要算起來的話,他金克木在法租界的面子不一定能有這位‘小程總’管用。
當兩人權柄接近的情況下,一點點小事,便以勢壓人,這看似能夠彰顯威勢,實際上是蠢不可及。
“正在看房子呢,準備搬家了。”程千帆點點頭,“住在延德里,確實是多有不便。”
說著,他遞了一支香菸過去。
金克木接過香菸,程千帆撥動打火機,熟練的幫金克木點上。
隨後,他才給自己取了一支菸,點上,輕輕吸了一口。
“金叔,今晚上這場仗,有點不尋常啊。”程千帆說道。
“哼。”金克木冷哼一聲,點點頭,“初步查勘,現場遺屍九具。”
說著他壓低聲音,“都是被長槍擊斃的。”
“麻煩啊。”程千帆點點頭,“我接到大頭呂的電話,說是有一方還動用了手榴彈。”
“大頭呂幾個人受了傷,我安排他們去包紮了。”金克木說道,說著他搖搖頭,“這個老黃,喝的醉醺醺的。”
“老黃雖然貪杯,但是,治外傷是一把好手。”程千帆為老黃美言說道,“別看他醉醺醺的,從未因為喝酒誤過事。”
金克木點點頭,沒有再提及這一茬,他倒也不是非要拿掉老黃,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程千帆為老黃說話了,要不然的話,明天老黃可能就要捲鋪蓋滾蛋,金總現在心情不好,還不能開除一兩個尸位素餐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