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的狠話,並沒有引起汪康年的特別反應,只是他的眼眸愈發森然。
程千帆前後兩次槍擊他,此乃深仇大恨。
但是,最令汪康年視為奇恥大辱的,卻是另外兩件事:
其一,他在巡捕房的刑訊之下開口求饒,甚至一度下跪。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的汪康年是軟蛋,這件事已經成為巡捕房乃至是上海灘的笑柄。
其二,程千帆後來又數次在街上找藉口揍了他幾頓。
其中有一次是他剛剛履升警察局特別行動大隊大隊長的第二天!
此乃奇恥大辱!
……
“你修理了大歐。”汪康年慢慢的吐出一口煙氣,將香菸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吹斷了菸灰,問道。
“恩。”小四點頭承認。
“罷了,修理就修理吧。”汪康年右手夾著煙,左手用力拍打肩膀的舊傷。
他知道小四為何要修理大歐,只因為大歐看他疼痛難忍,偷偷獻上了福膏。
大歐說,日本人不禁菸,沒事,可以抽。
汪康年將大歐痛罵一頓,福膏也扔了出去:
日本人不禁菸,但是,校長極為厭惡此惡行。
這件事被小四知道了,大歐沒有逃過小四的一頓修理。
“有小歐的訊息沒?”汪康年悶悶問。
“沒有。”小四搖搖頭,“大哥,這麼長時間沒有情報傳出來,小歐十之八九是出事了。”
“可惜了。”汪康年搖搖頭,小歐可是打入紅黨總部延州的一枚釘子,是他的得意之作,倘若真的還沒有發揮作用就這麼沒了,太可惜了。
大歐不是小歐的哥哥,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只是其身形比小歐壯不少,故而大家習慣稱呼其為‘大歐’。
……
“大哥,你熬了好些天了,昨天更是熬了一整夜上午才睡覺,這才睡了不到四小時。”小四關切說道。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汪康年淡淡說道,“且死不了!”
“隊長,麻皮他們兩個回來了。”有人敲門報告說道。
“讓他們倆在門口等著。”汪康年說道,隨後便將腦袋沒進洗臉盆,弄溼了頭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