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折柳心中嘆息。
他並不知道,他的未婚妻關玲在十天前已經犧牲,被天津日軍憲兵包圍的她, 將自己的臥室澆上汽油, 劃了一支洋火,高唱著國際歌,將自己和黨的機密檔案一起點燃、埋葬!
犧牲的時候,這名二十一歲的女孩子, 在心裡道歉:
折柳, 我的愛人,抱歉了,我不能陪你走完革命的道路了,不能為你生兒育女, 不能一起親眼看見赤色的旗幟飄揚在中國大地,是我最大的遺憾。
咣噹,咣噹。
俞折柳屏住呼吸, 竭力傾聽。
這是什麼聲音。
他竭力去辨別, 思考。
這個時候,只感覺腦袋裡又痛又疲倦,整個人再度沉沉昏迷過去。
……
程千帆將風衣的領子豎起來, 嘴巴里含著菸捲。
雙手插在口袋裡。
警覺的看了看四周的情況。
靠近停靠在路邊的小汽車。拉開後排座位的車門, 坐了進去。
“荒木君。”程千帆隨口說道, 待到看清楚車內之人是三本次郎的時候,嚇了一跳,畢恭畢敬的說道, “課長。”
“開車。”三本次郎對司機說道。
三本次郎隨後閉目養神, 他不開口, 程千帆神情緊張, 畢恭畢敬坐好,不敢貿然開口。
“宮崎君。”三本次郎緩緩地開口說道。
“哈依。”
“‘天涯照相館’是情況你聽說了嗎?”三本次郎問道。
“是的,課長,我聽說了。”程千帆點頭說道,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三本次郎的臉色,“沒想到在中央區竟然隱藏著如此匪徒,是屬下的失職。”
“宮崎君,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總是想著你的生意,要將重心放在工作上。”三本次郎冷哼一聲說道,“我命令你探查中華歸宗社餘孽在上海的情況,你一直沒有什麼進展,現在人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躲著!”
說著,三本次郎扭頭, 冷冷看了程千帆一眼,“宮崎君, 你的表現令我很失望。”
“是,屬下令課長失望了。”程千帆腦袋一低,露出慚愧不安的表情, “屬下愧對課長的信任,慚愧不堪。”
看到程千帆如此態度,三本次郎心中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也知道這件事責罰到宮崎健太郎的身上, 宮崎確實是有些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