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裡,喬春桃給他的感覺就是:
人活著,心已死。
桃子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此時此刻,看著戲臺上的喬春桃,程千帆的感覺就是桃子活了,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喬春桃,一顰一笑,眉眼間自有嫵媚風流!
程文藻是浙江人,喜歡聽崑曲,同時竟也喜歡聽京劇,程千帆受到父親的影響,從小也喜歡聽。
他為這門古老的戲曲感到自豪,‘唱唸做打’可見功夫,‘生旦淨末丑’各有韻味,服裝美,身段美,唱腔美,
程千帆覺得,桃子本有機會成為名動一方的大青衣的。
是日本侵略者將一個大青衣活活逼成了‘活死人’一般的冷血特工。
……
車子不動了。
“怎麼回事?”正在沉思的程千帆抬頭問。
“帆哥,堵車了。”李浩說道。
租界本就‘繁華’,日本人佔領華界後,大批華界市民湧入租界,租界似乎更加繁華了,經常交通堵塞。
這主要是因為道路上的各種交通工具雜亂無章。
既有電車、小汽車、黃包車,還有老式獨輪車、手推車,甚至還有騎馬的。
各種車輛無秩序混行,就經常造成擁堵,爭吵甚至打架也時有發生。
為此租界曾專門頒佈了工部局車輛行駛管理法規,其中規定了不少限速、限行措施。
例如,上海法租界便明確規定:車速不能超過每小時二十英里,否則罰款。
“你去看看。”程千帆說道。
“是!”
李浩下車,找了個路人問了問,不一會,李浩回來了。
“帆哥,是那幫安南人在撬照會。”李浩說道,“一個車伕不願意被他們撬走照會,和他們吵起來,安南人拎著警棍將車伕和乘車的客人都打的頭破血流,安南人不僅僅抓了車伕,還抓了那個試圖反抗的乘客,其他車伕抱不平,雙方發生了對峙。”
……
所謂撬照會,也就是巡捕藉口違反交通規則,沒收掉黃包車的牌照,再迫使車伕花錢贖回。
法租界當局規定,每個執勤的巡捕每個月至少要撬照會三十五張。
不僅僅黃包車,三輪車也會被撬照會。
譬如說,黃包車被撬照會,每張罰款五角錢,三輪車每張一元錢。(PS1)
華捕還好一些,安南巡捕最不是東西,他們每個月都會大大超額完成撬照會的任務。
這些安南巡捕在馬路上看見空車,不管是黃包車還是三輪車,不管違章與否,立刻強行扣留,撬去照會。
黃包車伕與之理論,往往會遭受毒打,然後被關進巡捕房,最後甚至傾家蕩產才將人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