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國軍中校,絡腮鬍子,右臉頰有一道長約三四厘米的刀疤,軍裝筆挺的正站在講臺前慷慨沉聲。
“特工要成功的潛伏下來,要活下來,第一信條是什麼?”程千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三個字:合理性!
“他軍裝哪來的?”戴春風問。
“是袁教官特別要求的,他定要穿著軍裝。”餘平安輕聲說道,“這是盛叔玉的軍裝,被他拿了去。”
戴春風看了程千帆一眼,終究是沒有批評,他是知道程千帆的履歷的,最後中央陸軍大學第六期步兵科肄學,這小子骨子裡應該是渴望在戰場殺敵的。
此外,也只有身處這樣的環境,程千帆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穿上他最熱愛的國軍軍裝。
這小子。
幸虧程千帆的祖父顧之先生將他從南京黃浦路誆回了江山老家。
戴春風心裡也是樂了,國軍少了一名校官,特務處多了一名足智多謀的王牌特工。
“是的,合理性。”程千帆點點頭,“身處群敵環伺的敵後,首先要有一個隱藏身份,然後,你做得每一件事,都要和這個隱藏身份相符,這便是合理性。”
說著,程千帆看了一眼眾學員,他隨手點了一名學員,“虞愛林,你來扮演一個賣針頭線腦的小販。”
說著,程千帆一擺手,有士兵提著一根扁擔,兩個籮筐,還有其他一些傢伙事進來,放在了地上。
虞愛林來到講臺邊,他沒有立刻做事情。
而是仔細搗鼓了一番地上的物品,然後才用扁擔挑起兩個籮筐,又拿起一個黑不溜秋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想了想,又彎腰從其他物品中翻檢出一個葫蘆,系在了籮筐邊上。
走起路來,葫蘆頭的鐵釘和籮筐相碰,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和著‘小販’口中的喊聲:針頭線腦嘍,便宜賣嘍。
看著虞愛林扛著扁擔、籮筐,叫賣的熱火朝天。
“停!”程千帆叫了停。
“袁教官。”虞愛林看著教官陰沉的臉孔,有些不知所措,他自覺自己的表現是極好的。
程千帆盯著虞愛林看,看的對方不知所措,然後他摘下虞愛林脖子上那灰不溜秋的毛巾。
“這塊毛巾。”程千帆拿起毛巾,對著學員們說道,“大家注意,這塊毛巾有兩個使用用途,一個便是虞愛林剛才那樣搭在脖子上擦汗用。”
說著,他毫不在乎的拿著黑不溜秋的毛巾擦了擦汗水。
然後,他將毛巾搭在肩膀上,扭頭看了一眼,又移動了一下毛巾的位置。
然後彎腰扛起扁擔、籮筐,站起來。
眾學員立刻明白‘袁教官’所說的毛巾的第二個用途了,毛巾是墊在扁擔下的,這樣可以減少扁擔和肩膀的摩擦。
“當然,有些走街串巷的小販,會在肩膀位置的衣物上多縫兩塊布丁,這樣也可以減少衣物的磨損,同時保護肩膀。”程千帆說道。
說著,他架起扁擔,將墊在肩膀上的毛巾又移動了一下,一頭稍長,一頭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