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程千帆扭頭看了唐筱葉一眼,嘆口氣,“我知我現在說話你不聽,早些回家,有什麼事情,報我名字。”
說完,他徑直離開了。
身後的議論聲聽不到,大抵不會是什麼好話罷。
“筱葉,那人誰啊?”有同學問。
“不認識。”唐筱葉搖頭說道,到了嘴邊的‘我哥哥’,最後變成了這三個字。
……
程千帆的內心無比焦躁。
作為特工,特別是打入日特的特工,他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更加清楚華北開啟站端意味著什麼。
日軍的胃口絕對不會滿足於宛平縣城。
這極可能是日軍圖謀平津的戰火訊號。
只是,這只是他的推斷,他需要情報印證。
巡捕房裡,巡捕們似乎並沒有受到北方響槍的影響。
愛好打牌的,繼續‘偷摸摸’打牌。
工作熱情高漲的秦迪抓了一個大街上摸女人屁股的傢伙,正好被輸了錢的一個巡捕拿來撒氣,很是揍了一頓。
程千帆哼著曲兒,面帶喜色,來尋找皮特。
“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高興的嗎?”皮特的眉角貼著膠布,打著哈欠問。
這是少尉先生偷偷和阿爾芒的妻子幽會,被這名法國商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皮特回家後向懷孕的妻子琳達解釋,是他英勇抓賊,因公負傷。
“你不知道?”程千帆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皮特眉角的膠布,滿眼都是喜色,“北方響槍了,戰爭要開始了。”
“我們這段時間囤積了那麼多貨物,這次要發大財了。”
皮特看著兩眼放光的程千帆,搖搖頭,“千帆,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難看透你。”
“什麼意思?”程千帆問。
“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一個對待朋友很好的人。”皮特說,“但是,在國家大事上面,你的態度令我,恩,令我不舒服。”
說著,他聳聳肩,“現在是你的國家正在遭受侵略,你卻在高興要發財了。”
“這個國家給了我什麼?”程千帆冷笑反問,“我的爸爸媽媽為這個國家流血、犧牲,我呢,沒有了父母,被迫在養育院生活,沒人管,沒人問。”
說著,他微微踮起腳,右手放在皮特的肩膀上,“我的朋友,看得出來你很為我的國家難過,那麼,這次的分紅,你少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