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我感到意外,且驚喜,也許大家並沒有完全明白民族和國家的概念,但是,我們是中國人,日本人打來了,會奴役我們,中國人要反擊,要和日本人拼命,多麼樸素的思想啊。”
……
是的,劉波可以寫日記,有紙筆、日記本提供與他,他甚至可以在監獄裡有香菸可以抽。
畢竟是中央巡捕房的老資格巡捕,靶子場監獄就在薛華立路,劉波此前和這裡的獄警就相識,大家對劉波還是比較照顧的。
在監獄裡宣傳紅色,是來自於特高課的指令。
去年,特高課方面曾經派人喬裝打扮來探望,向他傳達了新任課長三本次郎的指令:
繼續以愛國者的身份活動,一個真正的紅色革命者在監獄裡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劉波就問,可以宣傳抗日嗎?
來人思忖片刻,點點頭:可以。
就這樣,原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第三巡警官、現靶子場監獄囚犯劉波,成為了監獄中最活躍的‘政治犯’。
他寫日記,一開始也是任務要求,是給外人看的。
但是,現在劉波已經習慣寫日記了,在自己的筆下,他感覺自己的思想和靈魂能夠獲得最大的自由空間,這是獨屬於自己的享受時刻。
言歸正傳,面對劉波提出的是地主更可恨,還是小日本最可恨的問題。
眾人七嘴八舌。
有的說地主最可恨。
有的說小日本最可恨。
最終,劉波統一了回答:地主可恨,小日本也可恨,這兩種人,一個是剝削階級,一個是卑鄙兇殘的侵略者,兩者相比較,侵略者更加可恨。
“因為,我們和地主、資本家的矛盾是中國人自己內部的矛盾,地主也有為人不錯的,資本家也有善良的,但是,侵略者都是壞種,我們和日本侵略者的矛盾,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劉波的話贏得一陣喝彩。
有些是瞎起鬨。
但是,也有人在仔細思索。
每當這種時刻,劉波就很欣慰。
而每當這種時刻,他也會時常想起方木恆,木恆有一段時間沒有來看他了,劉波有些擔心,擔心這個蠢笨的朋友會被抓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