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等待,等待天黑。
在等待的時刻,程千帆也在檢討自己此行的得失。
他不該以真實面目來此地。
這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失誤,好在他反應足夠快,不僅僅騙過了盧秉九,還從盧秉九口中得到了極為重要的資訊:
宮崎健太郎是昨天來到上海的。
且考慮到宮崎健太郎的內向性格,這意味著見過宮崎健太郎的人極少。
他今天來此,還是頗為及時的。
……
臥室內。
窗戶關著,不過,沒有拉上窗簾。
宮崎健太郎躺在床上,鼾聲大作,桌子上放了幾個空酒瓶。
地面上散落著好些紙張,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其中一份檔案的抬頭一行日文標識:神戶大學中國文學系。
其後第一行文字寫道崑山寫生調查報告……
天色漸漸昏暗,終於,夜晚來臨。
程千帆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從門縫中慢慢的探入,輕輕撥動,四五下就將門栓撇開。
他沒有立刻進門,而是輕輕推開房門,同時用一根木棒挑著他從雜物間找到的一頂破氈帽探進來,就好似一個腦袋在探頭探腦。
同時自己側身讓開,防止裡面突然放槍。
約莫十幾秒鐘,毫無動靜。
程千帆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他依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右手握緊匕首,保持隨時可以刺出的姿勢,一個屈身,快速進門。
沒有遭受可能來自門後兩側的襲擊。
程千帆這才抬頭看,昏暗中,透過窗戶的月光,依稀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影,正在發出鼾聲。
若所料不差,此人便是宮崎健太郎:
久仰大名,今日終於得見了,宮崎健太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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