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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鈞從兜裡掏出程千帆遞給他的紙條看。
他此前猜測是情報,卻並不是。
上面寫了一個地址:臺拉斯脫路四十五號。
還有一句話,‘此房主數日前全家離滬,家中無人,房子有地下室,可暫作棲身之所’。
“老康,這個地方你熟悉嗎?”王鈞將紙條遞給康二牛。
“我知道,離這不遠。”康二牛點點頭。
王鈞鬆了口氣,要是離的較遠,那就比較麻煩,三個傷員不適合穿街走巷,極有可能碰到巡夜的巡捕。
二十多分鐘後,四人抵達臺拉斯脫路四十五號,這是一處兩層的小樓,沒有燈光。
康二牛從兜裡摸出一根鐵絲,三兩下開了鎖。
王鈞揹著阿海,幾人進屋沒敢開燈,也沒有上樓,直接找到地下室的門,進了地下室。
“老康,交給你了,我出去一趟。”王鈞說,“黃包車得處理一下。”
此時此刻,騎著腳踏車的程千帆穿街過巷,已經來到了馬思南路的一處花園公寓附近。
他是來找彭與鷗的。
彭與鷗,復旦公學國文系教授。
上次深夜傳訊後,程千帆稍作打聽就知道了此住所主人之身份。
儘管程千帆不知道彭與鷗在上海紅黨身居何職,但是此前王鈞星夜來向彭與鷗彙報工作,以此可見彭與鷗是王鈞之上級。
王鈞本身已經是上海市委的領導了,彭與鷗的身份只會更加重要。
程千帆沒有立刻上前按響門鈴,他圍著房子轉了一圈,確認一切安全,沒有異常之後,這才輕輕敲動房門。
他沒有按門鈴,深夜裡門鈴響起,聲音穿透力很強,四鄰都能聽到。
他是輕輕敲響房門的,聲音不大,一般而言是不能喚醒房中人,程千帆卻並不擔心裡面的人聽不到。
地下黨就是睡覺也要‘睜著眼睛’、‘豎起耳朵’的。
果不其然,輕輕的敲門聲很快就有了回應。
“誰?”是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
“鄙人錢興火,有急事來尋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