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懷念滿洲的大雪啊。”
只是在‘滿洲’呆了不到兩年,他就喜歡上了那裡了。
也許,等到帝國全面佔領上海的時候,自己會喜歡上上海的雨天吧。
……
早晨的槍戰給人們的心頭帶來的恐懼並沒有消散,延德里卻依然倔強的熱鬧起來了。
巷子裡街坊們的說話聲,煤球燃燒不充分的硫磺味,馬姨婆和趙老蔫的吵架聲。
聲聲入耳。
邦邦。
二樓窗戶被敲響。
程千帆推開窗,看到窗臺放了一小碗炒糖豆,朝遠處瞥了一眼,就看到半大小子皮猴子一般從屋簷靈巧翻越的身影。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約莫十幾分鍾後,聽到門口的動靜,程千帆開啟門。
“嘿,為什麼我家沒有啊?”程千帆指著手裡拿著好多根柳條的半大小子問。
“哼。”半大小子哼了一聲,“阿爸每次打我,帆哥都不幫我,我才不給你呢。”
“你小子。”
看到程千帆出來了,街坊們既想要表達關切,又有些害怕。
大家都聽說了程千帆開槍打死人了。
儘管打死的是襲擊的槍手,但是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殺人,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終於,馬姨婆暫時和趙老蔫休戰,第一個勇敢的過來關心詢問。
聽到程千帆說子彈差點打到臉上。
馬姨婆誇張的跳腳喊,多虧老天爺保佑,這麼俊的小夥,差點就破相了。
“那是破了相的事嘛。”趙老蔫嚷嚷說。
這就好像是開啟了匣子,老街坊們陸陸續續的過來表達關切。
看到程千帆和往常一般無二,巷子裡的快活氣息多了幾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