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的心,一下子墜進了谷底。
“老廖!”
人縫中,他的視線和躺在地上的老廖對上。
一個特務正死死地按住老廖的胸膛,試圖止住流淌的鮮血。
暗紅色的血液,就如同迫不及待要滋潤泥土一般,在老廖的身後凝結成小小的血色泥潭。
程千帆的眼眶紅了。
老廖的身體抽搐著,用了最後的力氣將腦袋別過去不去看那邊,扭過頭來的時候,他的枯老的眼角帶著一絲笑意。
……
汪康年心中一動,抬眼看過去。
卻只看到亂作一團的老百姓。
沒有找到可疑人員。
早在汪康年心有所動的時候,趁著混亂,程千帆隱蔽而迅速轉身,將自己身形隱藏在逃散的市民中。
隨著奔跑的人潮而流動,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腳步很快,微微彎腰,保護著手裡拎著的那瓶酒,就好像那瓶酒就是躺在地上流了一地鮮血的老廖。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老廖安靜的躺在那裡。
他蒼老的身體躺在黑白相間的站臺臺階邊上,一如他家鄉的白山黑水。
鮮血流淌著和碎了的酒瓶裡淌出來的黃酒匯聚……
老廖的臉上是帶著笑的,彷彿在說:老婆子,娃娃們,俺完成任務了,俺來找你們了。
……
“那姆媽邪批!”丁乃非快速的在老廖的身上摸了個遍,朝著屍體吐了口口水,“這老頭詐我們,沒有槍!”
汪康年聞言,臉色愈發陰沉。
這老頭的那個舉動是誘騙行動隊員開槍。
他是在尋死!
這個人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和他接頭的人。
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個被他保護的人非常非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