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程千帆看了李萃群一眼,右手手指夾著香菸,用大拇指碰了碰自己的腦門,恍然說道,“是了,有那個柯志江。”
說著,他將菸捲咬在口中,笑著衝李萃群拱了拱手,“學長此番立下大功,汪先生必然看在眼中,小弟在此先恭賀學長了。”
“什麼功勞不功勞的。”李萃群擺擺手,他的神色間露出一抹疲憊後的放鬆之色,“於我而言,一窩端了軍統青島站,最現實的意義就是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說著,他苦笑一聲,“你是不知道,肩負保衛汪先生之責,我之前可是夜不能寐,戰戰兢兢,唯恐為賊人所乘。”
“學長的辛苦,汪先生、秘書長等人自是看在眼中的。”程千帆正色說道,然後又笑道,“經此一役,青島的軍統分子被掃蕩一空,小弟也安心不少了。”
李萃群知道程千帆說的是此前在南京遭遇刺殺之事,因鑑於此,素來張揚的‘小程總’在青島可是非常老實的,在夜總會被人威脅竟然都能忍氣吞聲。
他指著程千帆笑了笑,倒也沒有再調侃。
……
呼哧,呼哧。
沈溪吃了兩大口面,又低下頭喝了兩口熱麵湯。
熱氣糊了眼鏡鏡片。
他從兜裡摸出手絹細心的擦拭。
再戴上眼鏡,一瞥眼就看到了行動科的弟兄垂頭喪氣的被敵人從院子裡押出來了。
同時還有兩個人被敵人抬出來的。
“鄧老哥?!”沈溪看到其中一人赫然就是鄧文業。
他先是鼻頭一酸,然後卻又在心裡嘆口氣:
也好!
馬革裹屍,免了被敵人俘虜,以及隨後必然遭遇的嚴刑拷打,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好結果。
莫非方才正是鄧文業開槍示警的?
沈溪猜測道。
那自己這是欠了鄧文業一條命啊。
沈溪是抱著赴死的心態來院子的,或者也可以說是賭命!
他不知道挖地道的院子這邊有沒有出事,他甚至沒有時間先在附近打探情況,救人如救火,由不得他猶豫,由不得他退縮。
他在進院子前向老天爺祈禱,希望自己運氣夠好,希望院子裡的兄弟運氣夠好,還沒有出事。
然後,就在他就要走向院門的時候,砰!
院子裡傳來了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