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過一劫?未必!”程千帆冷哼一聲,“日本人行事向來蠻橫霸道,尤其是對中國人,別說他們只要有懷疑,證據不證據,只要有懷疑就會動手,只說一點,鄒小雨和那個馬康的口供,已經足以令特高課深信不疑了,胡四水想要順利過這一關,絕非易事。”
說著,程千帆心中一動,他眉毛一挑,“你剛才說,我幹掉了倉庫裡的那些人都是胡四水的親信,其中參與了青城製衣鋪事件的那些手下都在其中?”
“是的。”曹宇點點頭,“根據我從李萃群那裡所瞭解到的鄒小雨的口供,相關參與人手,其中包括卓揚、範金銘、祁浩等頭目,都死在了亞爾培路,其中卓揚更是日本人指名道姓要的人。”
說著,曹宇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明白‘火苗’同志為何有這般反應了,他看著程千帆,“你懷疑這並非巧合,是有人故意引你去除掉他們的?”
……
“那個神秘的電話?!”曹宇接過程千帆遞過來的菸捲,點燃了,抽了一口,說道,“那個神秘電話就是故意引你對亞爾培路倉庫動手,其目的就是借你的手除去這些知情者?”
“除了這個解釋,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我想不到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程千帆目光深邃,說道。
“好。”曹宇點點頭,“我們就先沿著這個分析邏輯來繼續猜判。”
他問程千帆,“現在我們有理由去懷疑那個神秘的電話,是胡四水安排人所為?”
“可能性不小。”程千帆點點頭,說道,“甚至不排除是胡四水親自打電話的可能性。”
曹宇猛抽了幾口菸捲,陷入沉思之中,他緩緩點頭,“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分析的話,這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胡四水得知被他下令摧毀的,他以為是抗日情報站的青城製衣鋪,實際上是特高課的情報站,而被他秘密抓捕的杉田三四郎,實際上是特高課的軍官,胡四水嚇壞了,他必須要自救。”曹宇繼續說道。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首先是齊民醫院那邊,杉田三四郎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證據,他緊急轉移了杉田三四郎,同時威逼指使醫院的相關醫生護士統一了口徑。”
“真相只有一個,雙管齊下。”曹宇說道,“他知道這件事最大的證據就在他的手下,那些人都是知情者,所以,胡四水一狠心,就想著將自己的親信手下都除掉。”
說著,他看著程千帆,帶著戲謔的笑意,“而這個時候,我們的‘小程總’,你就成為了胡四水的利用物件。”
程千帆沒有理會曹宇的調侃,他思索著,說道,“現在從全盤來分析,這個雙管齊下的計謀堪稱巧妙,尤其是考慮到胡四水大機率是突然獲悉自己動了日本人的情況下的緊急反應,這就更加厲害了。”
“確實。”曹宇點點頭,“易地而處,即便是你我二人,在如此形勢緊急的情況下,也不一定做的比胡四水更好。”
……
“不過……”曹宇說道。
“不過什麼?”程千帆問道。
“這並不符合我對胡四水這個人的瞭解。”曹宇思忖說道,“胡四水行事猖狂霸道,實際上並不擅長陰謀詭計,這等絕妙的操作,並不像是胡四水那個腦子能想出來的。”
“你是懷疑胡四水背後另有軍師為其謀劃這一切?”程千帆問道,“還是說認為這也有可能並非胡四水所為,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實際上另有其人,整件事和胡四水無關?”
“直覺告訴我,這些事和胡四水應該有脫不開的關係。”曹宇說道,他看了程千帆一眼,“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腦瓜子聰明著呢,不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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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還有一點是我暫時覺得無法解釋的。”程千帆說道。
“你是說當晚有軍統的人同時襲擊了亞爾培路,以及軍統上海區奈森洋行情報站連夜轉移之事?”曹宇立刻明白程千帆所想,問道。
“正是。”程千帆點點頭,“如果說我們現在推測打到我家裡的那個神秘電話和胡四水有關,那麼,軍統上海區的人如此巧合的對亞爾培路動手,這又如何解釋?”
他問曹宇,“難道說,軍統也是接到了神秘電話,因此對亞爾培路突然展開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