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張魯停步,指了指賈富貴說道,“你這個手下挺不錯的,有細柳營的味道了。”
“什麼細,什麼柳?營什麼?”胡四水說道。
“沒什麼,我誇你御下有方。”張魯說道。
他看了胡四水一眼,想到胡四水可能不知道這成語的意思,便搖搖頭說道,“誇你會帶兵。”
這話胡四水聽懂了,高興的說道,“張二哥,你這話算是說對了,在幫的時候,老爺子就誇我會帶人。”
屏退了左右,胡四水看著張魯,說道,“張二哥,現在可以說了吧,這麼晚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你走吧。”張魯說道。
“欸。”胡四水下意識說道,然後猛然抬頭,“嗯?”
“我說,你走吧,連夜離開上海。”張魯說道。
“不是,我為啥要離開上海?”胡四水急眼了,“我做錯什麼了,這是要發配寧古塔啊?還是說主任那邊誤會了什麼?”
“讓你離開上海,這是我的意思,不是主任的意思。”張魯說道,“主任是相信你的,他是讓我來請你過去問一些事情,以澄清一下。”
“什麼意思?”胡四水的面色陰沉下來,“不是,張二哥,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日本人說你殺了他們好幾個人,還抓了他們一個軍官,主任讓我請你過去與日本人對質,他是相信你的。”張魯說道。
“我什麼時候殺日本人了?還抓了他們的軍官?”胡四水目光的瞪大,“上海灘是誰的天下,我胡四水還是拎得清的,我還沒活夠呢,怎麼會幹這種羊癲瘋的事情。”
說著,他看著張魯,忽而說道,“主任是相信我的,張二哥你反而說讓我離開上海,這意思是你不信我啊。”
“冊那娘。”張魯氣的罵道,“這是我信不信你的事情嗎?”
他生氣說道,“現在是日本人找到極司菲爾路了,他們指名道姓要抓你,說事情是你做的。”
……
張魯指著胡四水的鼻子說道,“現在是日本人咬定事情是你做的,你覺得你說不是,這件事就過去了,日本人就會放過你了?你不跑路,等死?”
“那不行。”胡四水直搖頭,“離開了上海,我就只是那個小癟三胡四水,只有留在上海,我就還是胡隊長,我的錢也都在上海。”
“你是要錢不要命啊。”張魯氣笑了。
“那都是玩笑話。”胡四水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主任信我,這種情況下,我要是跑了,這就辜負了主任的信任,會讓主任難做。”
他對張魯說道,“最重要的是,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為啥要跑?日本人也不能亂抓人,我就不信了,有主任給我主持公道,日本人還敢平白無故冤枉我。”
“行吧。”張魯沒柰何搖搖頭,“路是你自己選的,隨你了。”
“張二哥,我去和阿珍說一聲,省的她擔心。”胡四水說道。
“去吧。”張魯知道胡四水對盛海珍很尊敬,甚至平時有什麼大事反而是這個家裡婆主意正,所以,並不奇怪胡四水要求單獨見盛海珍。
對於這位弟妹,張魯是初始是頗為驚奇的,瞭解之後,是驚訝且敬佩。
說起來胡四水出身寒微,盛海珍則是大家閨秀,盛海珍能嫁給胡四水,這確實是令包括張魯在內不少人都很驚訝的。
盛海珍的父親是富商、買辦,家資鉅富,她的母親是盛家的三姨太。
盛海珍從小乖巧,深得父親寵愛,養成了潑辣不拘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