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的心中咯噔一下。
……
霍星黔同志遇害的時候,正是上海黨組織最困難的時候,當年‘黎明’背叛革命給上海紅黨帶來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此後數年,上海的革命都處在了低谷期。
而霍星黔犧牲前半年,中央特科被敵人破獲,包括‘竹林’同志在內很多同志都犧牲了,而上海黨組織當時也和總部失去了聯絡,上海的革命形勢更遭重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期。
在白色恐怖瀰漫,革命形勢無比嚴峻的時候,當時組織內部一部分同志對革命前景產生了悲觀想法,乃至是一些人選擇了當一個可恥的叛徒!
曹宇的眉頭皺起來。
他意識到,如果按照自己現在這種分析邏輯,他對那後半句話的解讀,都開始有一種‘霍星黔同志對革命前途動搖,乃至是悲觀絕望’的判斷了。
曹宇搖搖頭,他覺得自己的這種‘胡亂分析’,是對已經犧牲了的霍星黔同志的不尊重和褻瀆。
但是,理智又告訴曹宇,拋開個人情緒,從理智角度,邏輯分析的話,他的這種想法和判斷又是符合邏輯的。
難道程千帆那個極度仇視紅色的劊子手,竟然無意間幫組織上除掉了一個對革命產生悲觀思想……
……
不對!
即便是,假若霍星黔同志生前確實是一度對革命前景產生了悲觀思想,但是,這只是一時的錯誤想法罷了,霍星黔同志並未真正背叛革命,沒有背叛組織,他在面對敵人的抓捕的時候奮起反抗,並未有當叛徒的任何行動。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霍星黔同志是確切無疑的烈士,是為革命犧牲了生命的英雄!
想到這裡,曹宇的心中釋然了。
他心中一動,開始琢磨霍星黔的案子。
若是能夠進一步的挖掘此事,找出,亦或者製造出霍星黔不是紅黨,而是有意叛逃之人,實際上霍星黔同志是‘紅黨叛徒’,那麼,程千帆害死了霍星黔,實際上等於是幫助紅黨‘鋤奸’了——這盆髒水潑向了程千帆……
誰又能夠證明程千帆是無意間幫助了紅黨,還是有意為之呢?
曹宇是越想越是覺得靠譜。
不過,他並未貿然行動,他決定繼續深挖,爭取再找到(製造)出更多一些證據,加大對程千帆的懷疑力度!
……
清晨出了太陽。
到傍晚的時候又落雨了。
程千帆撐著一把雨傘,他來到春風得意樓附近的一條河道附近。
站在橋上,看著那烏篷船從橋下過,聽得橋上那挎著小籃子賣白蘭花的阿婆的叫賣聲,撐著的雨傘遮蔽了程千帆那眼角的潮溼。
今天,是戴明傑同志的生日。
戴明傑同志是他的第三位交通員。
當時,鑑於他已經在巡捕房初步站穩了腳跟,‘竹林’同志已經委派鬥爭經驗更為豐富的老廖同志接替戴明傑同志當他的交通員。
戴明傑同志那天與他見面,是準備與他告別的,‘竹林’同志安排戴明傑同志去西北,去西北找黨組織,試圖和總部重新建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