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荒木播磨眉頭皺起,對於宮崎健太郎在巡捕房電報廳有暗子,他並不感到奇怪,堂堂法租界巡捕房的‘小程總’,若是沒有在電報廳這麼重要的單位有安排自己人,那反而才不合理呢。
他看著宮崎健太郎,“你懷疑是我孫子慎太在監視、調查你?”
“八九不離十。”程千帆點點頭,“倘若是上海這邊有人要調查我,這種方式就略顯粗鄙了。”
……
荒木播磨微微頷首,他明白宮崎健太郎這句話的意思,上海這邊之人是最能夠深切感受到‘小程總’的能量,明白其對於法租界巡捕房的影響和掌控的:
去法租界巡捕房偷偷摸摸調查程府的電話往來,此種手段堪稱愚蠢。
也就只有我孫子慎太這等從南京甫來上海,對於‘程千帆’在法租界的能量和掌控能力缺乏必要的認知的人,才會這麼做。
“我孫子慎太此前在列車上約見我,他透露了他與影佐英一的關係,有意拉攏我。”程千帆繼續說道,“此外,對於我與荒木君之間的友好關係,他應該是有所掌握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故意表現出很安穩,選擇不與我通氣,以此來迷惑我孫子慎太?”荒木播磨明白好友的意思了,點點頭,說道。
“正是如此。”程千帆正色說道,“我的考慮是,以此令我孫子慎太對我與荒木君之間的關係產生誤判,這對我們是有利的。”
荒木播磨點了點頭。
……
“好了,現在我的解釋說完了。”程千帆看著荒木播磨,打趣道,“荒木君對此是否滿意?是否釋懷?”
“是我的錯。”荒木播磨正色說道,“我不應該誤會宮崎君。”
“我開玩笑的。”程千帆哈哈笑道,“正如我剛才所說,荒木君生氣,正是因為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對此,我只會感到高興和欣慰。”
他看著荒木播磨,“當然了,如果荒木君因此感到內疚的話,改日在居酒屋請我享樂一番當作賠罪……”
程千帆微微一笑,“我也就勉為其難的笑納了。”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賠罪,一定賠罪。”
小小誤會消弭了,兩個好友相視一笑。
……
“對於我孫子慎太,宮崎君怎麼看?”荒木播磨問道。
“這個人應該是有野心的。”程千帆說道,“這從此人秘密來滬,就可見一斑。”
他問荒木播磨,“荒木君見過我孫子慎太了?”
“見過了。”荒木播磨點點頭,“課長不幸蒙難,特高課暫時出現了權力真空,而且我判斷我孫子慎太應該暫時還並未掌握荒尾知洋將來上海的訊息,所以,這個人是有野心和圖謀的。”
“如此,我這邊會審時度勢,逐步假意接受我孫子慎太的拉攏,我們兩個人,一明一暗。”程千帆眼眸中露出一抹陰鷙之色,“翻不了天的!”
“可以。”荒木播磨微笑點頭,他越想越覺得好友的這個辦法堪稱精妙。
“還有一件事。”程千帆說道,“我孫子慎太在列車上約見我的時候,他詢問我關於巡捕房的紅黨逃犯伏志毅,以及廣華書店紅黨交通站之事。”
他看著荒木播磨,“這個人不會無的放矢,我懷疑他對這兩起案子應該是掌握了一些最新的情報。”
……
看到荒木播磨微微皺起眉頭,程千帆的眉頭也皺起來,“這個情況,荒木君並不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