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最後一天,汪填海召開所謂「幹部會議」,最後審議《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及其附件,並要求與會人員在該項密約上簽字。
結果,陶慧宗裝病沒去參加此次會議,而高慶武也找了個理由,退出了簽字儀式,只有汪填海和周涼等人簽了
字。
也正是從‘乞巧花"的這份電報中,戴春風才正式確定了汪填海與日本人所簽訂之賣國條約名為‘《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
餘平安看了戴春風一眼,他注意到戴春風對陶慧宗與高慶武的稱呼與以往不同。
這也令餘平安精神為之一震,他是瞭解戴春風的,戴春風為人非常謹慎,現在戴春風對陶、高二人的稱呼變化,說明了戴春風確實是篤定此二人是真心迴歸,而非耍詐。
「倘若陶、高二人耍詐,這並非是戲耍我們,而是戲耍委員長。」齊伍說道,「他們不敢。」
此等大事,戴春風必然會向常凱申彙報的,而若是這是耍詐,那可想而知,這也是對常凱申的戲弄。
陶、高二人不是失心瘋,不會做這等事情的。
「現在的問題關鍵是兩個。」戴春風沉聲說道,「一個是陶、高二位能否順利竊取密約。」
他看著齊伍和餘平安,表情嚴肅說道,「另外一點就是,他們如何在攜帶密約的情況下,成功離開上海。」
「無論是陶慧宗先生,還是高慶武先生,兩人都並非專業人員。」餘平安說道,「想要竊取如此機密之檔案,恐非易事。」
「這確實是最重要的第一步。」齊伍也是點點頭,說道,他看著戴春風,「局座,是否需要通知上海那邊協助?」
‘乞巧花"乃絕對戰略級特工,她與陶慧宗見面,這已經非常危險了,絕對不可再參與竊取情報的工作,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這等直接的行動任務不適合‘乞巧花"。
戴春風沒有說話,他在沉思。
齊伍所說的這一點,也正是戴春風在猶豫不定的。
倘若是上海那邊派員協助的話……
「陳功書……」餘平安說道。
「不可。」齊伍立刻說道,他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上海區行動能力不俗,不過,這等細緻工作,他們做不來。」
「那就只有安排肖勉的特情處……」餘平安皺眉,思索說道。
戴春風也是眉頭緊鎖,他的心裡是下意識的反對,或者說是排斥這個選擇的。
因為此事,他已經示意手中兩大戰略級特工之一的‘乞巧花"與陶慧宗方面接觸了,倘若再安排程千帆與對方接觸,乃至是直接參與竊取密約之行動,一旦事有暴露,那他手裡的兩大戰略級王牌可就一毀俱毀了。
只是,陶慧宗、高慶武這兩個汪氏大將,若果然能攜帶汪氏與日本人之賣國密約回來,此乃潑天大功,戴春風豈能不心動?
「不妥。」齊伍搖搖頭,他看到戴春風以及餘平安看過來的視線,說道,「此等竊取密約的事情,非常隱秘,且不說保密度如此高的情況下,只有局內人才能接觸到,就說外人的協助,非但不會提供更多的幫助,甚至反而會適得其反,增加暴露的機率。」
餘平安聞言,略略思索後,點點頭說道,「屬下同意齊主任的觀點。」
他對戴春風說道,說著,略略停頓後,皺眉問道,「局座,‘乞巧花"那邊怎麼說?」
「‘乞巧花"。」戴春風沉吟說道,「她素來是一個謹慎的人,是不會在此事發表個人觀點態度的。」
「不過。」戴春風繼續說道,「她也好事,陶慧宗與高慶武似乎對於獲取密約之事,‘頗有胸有成竹之態"。」
「既如此,屬下認為應該尊重一線的同志的意見。」餘平安說道。